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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燕,26岁,南充南部人。
面容乖巧,语气温柔,却又带着一丝倔强,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如果不是这病,说不准追我的人还不少吧?”
清秀的长相下面,却有一个扭曲的躯体。
60斤的体重,背着度的脊柱,活像一只“小虾米”——20多年来,小燕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样子。
“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这个病能治,我以为我会驼背一辈子。”
直到去年2月,她在《感动中国》中,见到了梁益建医生,“他又给了我一些希望。”
找到梁益建,不光因为这一丝希望,还有更迫切的原因,“我的肺泡第二次破裂了,再不治,可能就死了。”
有个女孩儿像“虾米”:
一周前,选题会,匡匡说:“我这里有一条线索,你要不要去跟进一下?”
相处久了,这是要分配棘手任务的套路,虽然是带问号,但估计是没的商量。
“这个女孩活得挺不容易的,一直工作攒钱,想给自己做手术,但费用还差一大截,你去跟进一下。”
我想,八成是匡匡在外面跟人打了包票,但他事多,没时间去,转给了我。
说实话,前往探访杜小燕前,我心里挺忐忑,我之前没做过募捐,怕没帮上姑娘,断了人家最后的念想。
两天后,我医院第一次见到了杜小燕。
约好在门诊见面,谁知一进来就迷路了,这里光门诊就分了5个区,最后找了一圈,终于在门诊二区见到了她。
匡匡把小燕叫“虾米姑娘”,这没有歧视的意思。
如他描述,因为脊柱弯曲变形,杜小燕的身体被“折叠起来”,26岁的她,站着还没我坐着高。
因为门诊太吵,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入院还不到一周,各项检查已经做了一圈,今天做彩超,早上8点10分就来排队了。
排队的病人很多,大多是上了年纪的,鲜有年轻人。排队等待时,小燕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企盼着医生喊号。
“我不是很愿意谈起童年”
杜小燕话不多,不太善于交流。帮扶她的公益志愿者冯明霞告诉我,这跟她从小的经历有关。
26年前,杜小燕出生在南充市南部县大富乡观音岩村,在她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和爸妈一起生活的画面。
人生第一次过生日,都是工作后的事了。
“外婆说,妈妈小时候曾发过精神病,康复后,嫁给了爸爸,但没多久又复发了。”
小燕5岁那年,父母就离婚了。
小燕姐弟两人,弟弟判给常年在外务工的爸爸,而小燕则跟了妈妈再嫁。
“只要妈妈发病,我就没饭吃,也进不去屋。”小燕说。
再后来,母女俩被赶出了家门。
8岁,小燕被爷爷奶奶接回了老家上学。
回老家前,小燕就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肩胛骨一边高一边低,“但因为家里穷,没有去看过医生。”、
小学毕业时,妈妈病逝,身体畸形,小燕一直有些自卑。
她说,因为骨骼变形,心肺受到压迫,她也从没上过体育课。
“上学、放学,书包都是同学帮着背。”她说,包里只放作业,课本寄放在学生宿舍,“人家帮我,我也不想多添麻烦。”
冯明霞说:“她小时候摔伤过,又没治疗,脊柱越长越弯,有不懂事的同学,给她取了个外号,‘单峰骆驼’。”
长期生活在异样的眼光中,导致了小燕内向的性格。
“我喜欢画画、做手工,后来,在当地的职高学服装设计。”小燕说,但一年后她退学了,因为爷爷奶奶实在无力支持了。
如今,老家的房子也已经垮了。
她说,她最初选择服装设计,就是想学一门手艺,将来能养活自己。
“还有一个想法,将来能为自己做一件婚纱。”
“想等有一天,存够钱了,就去看病”
曾经,小燕医院,医生只瞄了一眼,就下了诊断,“没得治!”
姐姐安慰她说:“科学这么发达,你这病肯定有一天能治!”
这句话给了小燕最后一点念头。
“等有一天,存够钱了,科学也发达了,我就去看病。”
为了这个念头,这些年小燕一直在外打工攒钱,“收入不多,但每个月都能存一点。”
那时没有智能手机,她隔一段时间就去网吧一次,查关于“驼背”的最新科研、治疗信息。
听说沿海挣钱快,她也曾南下广东,但由于身体原因,加上水土不服,她最终没有坚持下来。
最后,她回到老家的一家电子厂,“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每个月总要请几次病假。”
让她庆幸的是,再没有人叫她“单峰骆驼”,在工厂里,她得到了友善的对待。
“我小时从来没过过生日。”她说,上班以后,工友们每年都会给她过生。
这次,小燕来成都求医,全靠工友借钱。
“两次肺泡破裂,差点命就没了”
今年春节前,小燕的肺泡第二次破裂,差点要了命。
肺泡破裂也叫“气胸”,吸气时,空气通过裂缝进入胸膜腔,而呼气时,活瓣团合,空气就无法排出,最后胸腔压力不断升高…
“好比一个气球,你一直往里打气,最后结果可想而知……”
第一次肺泡破裂,“我以为是上班太累,休息下就好了,熬了一夜。”
第二天呼吸困难,医院,医生说肺泡破裂时,“我都吓傻了。”
第二次,小燕只是蹲了一下,“就听见身体里响了一声。”,她的肺泡又破了。
或许是为了省钱、或许是想赌一把运气,小燕又扛了一夜。
医院检查时,气胸已经压缩80%,医生只得立刻组织插管排气。
两次的肺泡破裂,外加一次感染,花光了小燕这些年打工的积蓄。
“但是,我没有放弃当初的希望。”小燕说,她经历的艰难已经够多了,她把它们都当成考验。
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实现自己的两个愿望,一是站直了活下去,二是做个美美的新娘。
“电视里看到梁医生,我觉得我还有救”
时间倒退到年初的一天。
那晚,电视里正在播放《感动中国》,小燕的大爸看到后,激动得马上给小燕打
“快看电视,中央台,《感动中国》!你的病还能治。”
电视正播出年度感动中国人物,医院骨科主任梁益建,参与“驼背”手术多例,挽救上千位极重度脊柱畸形患者的故事。
当时的颁奖词是这么写的:
“自谦小医生,却站上医学的巅峰,四处奔走募集善良,打开那些被折叠的人生。”
这句话让小燕激动不已,医院打了电话,第二天只身坐火车来到成都,预约了梁医生两个月后的号。
但诊断结果并不容乐观——极重度脊柱侧弯,而且肺功能受损,如果手术,风险高、费用也高。
母亲、奶奶离世后,小燕跟着爷爷寄住在姑姑家,平时生活少不了姑姑一家的接济。
“我也不想因为我的治疗费,再麻烦姑姑了。”
思前想后,她给远在兰州的爸爸打了电话。
爸爸重组家庭后,又有了两个子女,目前都在念书,“他也是无能为力。”
面对高昂的治疗费用,小燕决定将求医的事先搁置下来。
直到肺泡第二次破裂,小燕意识到,如果再不就医,“可能真活不下去了。”
带着从工友那里借的一笔钱,小燕再次来到成都。
“入院当天,多年未见的爸爸专程赶了过来,还带着小妹妹。”
小燕说,帮她安顿下来后,他们又在当天赶回了兰州。
“在这里,体会到了什么是同病相怜”
早上8点多排号,近11点才轮到检查。
拿到结果第一时间,小燕认真地看了报告,除了“胸廓畸形”外,心脏其他功能还算正常。
核磁共振、脊柱X光、胸部CT……
入院一周、七七八八的检查,小燕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更多的认识。
回病房的路上,小燕步履稍显蹒跚。
医院五号住院楼,五号楼位于院区的角落,5、6楼收治的都是脊柱畸形的病人。
这里和其他病房不太一样,没有人来人往、也没有鲜花水果。
这里更像一栋宿舍楼,多数病人都是外地前来求医的,很多一住就是一年半载。
他们都有一个昵称——“天线宝宝”。
进行脊柱矫正、拉伸手术,第一步要安装头盆环,这就是“天线宝宝”的来由。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不久之后,小燕也会变身成一名“天线宝宝”。
“其实还是有一点害怕,我很怕疼。”
隔壁床病友总安慰她,“不会很疼的,想要站直了,这是必须经历的,不要怕,你看这里的人,不都这样吗?”
“想到把针扎在骨头里,我还是有点慌”
小燕隔壁病床的姑娘叫小月,甘肃武威人,比小燕早入院小半个月,刚打了头盆环。
出于好奇,我凑近观看了一下小月的头环,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原本以为这些金属架,是固定在身体外的,近距离观察,才发现它们嵌进了肉里。
除了头环,腰部的钢环嵌的更深。
小月说:“腰环是有两根钢钉,十字形贯穿身体,然后再固定在钢环上,比头部更疼一些。”
此时我才理解,蜷缩的脊柱,是如何在这些钢铁的引导下,慢慢伸展开来的。
打头盆环,要剃光头、不能洗澡、衣服也要剪开4个缺口,为支撑杆留出空间。
因为需要24小时戴“天线”,“宝宝”们睡觉只能躺在特制海绵上。
小月说:“刚开始不太适应,后来也就习惯了。
相比“站直了,活下去”的梦想,这算不上不能克服的困难。
我们聊天的时候,小月的丈夫正在为她准备午餐。
“在这里的病人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很多病人家庭在附近合租厨房,既省钱,也干净好吃。”小月说。
小月和另一个病友合租的厨房,元/月包水电。
“也有十多家一起合租一个厨房的,更便宜。”
“我们都是来自全国各地”
在这住院治疗的患者中,脊柱侧弯超过°的重度脊柱畸形患者,人数超过75%。
医院下过“无法手术”的结论。
小月说:“医院不收的,因为收了也治不了。”
曾经有位北京的医生,医院的“驼背”患者说:“医院找梁益建,他不收你,就没人敢收你了。”
这里聚集了天南海北的病人,重庆、青海、湖北、黑龙江……
病友们的每一点进步,都会转化为其他病人的信心,“我亲眼看到,有个藏族的小姑娘来这里治疗,身高都长了19公分了!”
此时,小燕的病友徐凤莲来看她,徐凤莲是甘肃人,明天就要上手术台了。
她告诉小燕,如果明天“大手术”顺利,她的药箱、剪过的外套,都可以留给小燕继续用。
凤莲特地强调了“如果顺利的话”——因为这个手术风险不小。
“但没法不做,不做,也没几年活头了。”
因为不断地压迫,会慢慢导致肺泡破裂、肺部纤维化等等,最后有可能因呼吸衰竭而死。
在这里,病友们把手术分两种,“小手术”和“大手术”。
头盆环、拉肋骨、松解这些都属于“小手术”,而最后把脊柱拉直固定称为“大手术”。
成败在此一举。
“要想手术练体能、学唱歌”
在这里,治疗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有人住了1年就康复了,有的人住3年还没有做好“大手术”的准备。
戴头盆环,变身“天线宝宝”只是第一步,“整个治疗过程,尤其是手术,对身体的要求很高,所以患者要不断锻炼身体,尤其肺活量要与常人无异。”
脊柱侧弯手术是骨科手术中风险最大的。
为了准备这一天,“天线宝宝”们每天要爬楼梯、练体能,肺活量也是衡量能否上手术台的标准,“起码能够憋气50秒。”
病房的一侧,专门空出了一间教室,病友们常在这里练习唱歌、吹口风琴,
成都云公益发展促进会帮忙,还对接了专业的音乐老师来上课。
治疗过程中,有的患者需要“松解”,有的需要“截骨”。
这些手术,要么将“长”在一起的骨头拉开,要么截断一部分脊柱,难度一个比一个大。
所以,治疗脊柱畸形不仅对医生是考验,对“天线宝宝”们同样是考验。
“你的病情,放全世界来看都算重的”
拿到了全部检查报告,小燕守在办公室外,迫不及待想见医生一面。
小燕说,“医生都很忙,每天有好几台手术,想见医生只有早上八点前来,如果没赶上,就只有等到晚上,医生做完手术后了。”
在办公室外等待的病友很多,小燕忧心忡忡,像是在等待宣判。
几位戴着“天线”的病友在门口有说有笑,讨论彼此身高又长了多少。
小燕的心情,也被他们带得轻松起来。
梁博,是病人们对梁益建的尊称。
拿着小燕的片子,梁博说:“你这病不是一般的严重,可以说在全中国、甚至全世界都是最重的。”
小燕有些紧张,梁博紧接着说:“我们能做,成功率还很高,可是手术都有风险,就算切个阑尾都有可能失败。毕竟梁博不是神仙,现在也没神仙,要是每个病都能治好,人就不会死了。”
“你也别怕,我们这里有比你还严重的,如今都完全康复了。
梁博轻松的语调,让在场的患者、家属都乐了,对于站直的向往,对梁博的信任,挂在每个人脸上。
对于手术的风险,其实小燕早有了解。
“但我不会放弃,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梁博为小燕检查身体。
他说,肺泡破裂,就是因为肺部因为挤压,膨胀不均。过度膨胀的地方就像吹涨了的气球,涨得透亮。
“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喷嚏、一个咳嗽,肺泡就破了。如果不做治疗,就只有等死了。”
给病友们做完解答后,梁博迅速收拾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他要赶往医院,那里还有几个病人在等着。
如果死了我想穿着婚纱离开
26岁,正当花季的年龄,小燕却从未盛开过。
她说“我还没恋爱过,如果不得不离开,我希望离开时穿着婚纱,圆自己一个梦。”
如果能够康复,小燕希望靠自己努力,开一家花店,“还想当一名化妆师,化最好看的新娘妆。”
如今,小燕正在积极准备治疗,但费用却仍差一大截。
梁博告诉我们,“医疗费至少需要20万,还是在不能有突发状况、不需要抢救的情况下。”
“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却又忽明忽暗。”在我离开时,小燕又沉默了。
在此,大成公益联合成都慈善总会、成都云公益发展促进会,为杜小燕发起募捐。
目标:为杜小燕筹集手术费用,目标20万元(系扣除可报销款项后,预估费用缺口)
我们期待您的加入,为她鼓一把劲,帮助小燕度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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