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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美林编辑

淑为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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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位于谢寨黄河越堤大闸的北边，濒临于引黄总干渠的西侧。

一直到12岁上初中，我都没有离开过这块狭窄的天地一步。黄河的水土和当地特有的民间文化哺育我的身心，淳朴的民风与和睦的氛围陶冶我的性情。

六岁那年，三伏天歇晌。身为家中“单根独苗”的我趁父母打盹、姐姐玩耍之机，蹑手蹑脚的溜出小屋，出笼小鸟似的飞出了家门。“哎呀！终于自由了！没人看守的时光真得呀！”

朝东户的红妮儿招招手，向西户的庆录挤挤眼，三个“光腚猴”相扶相携、商商量量直奔村东的大桥而去。天热的像下火，桥边干渠上的杨树柳树枝繁叶茂、蓊郁旺盛，撒下一片浓荫。鸟儿好像怕烧焦了翅膀，躲到柳树杨树的深处，闭上眼睛张着嘴儿，伸出舌头喘气……三个孩子在杨柳的浓荫下干渠上的沙土里欢快地“洗澡”，正玩的不亦乐乎，一摊鸟屎正好落在我的鼻梁上，我就感觉脸上一凉，赶紧用手一抹，一股臭味儿直穿鼻孔，而红妮和庆录笑得在地上打滚。“你……你的脸，可像昨夜电影里的小仓娃。”红妮儿捂着肚子笑着说。

“嗯，就是嘞！也是鼻洼里有一块白，这小鸟还怪会给你开脸嘞。”庆录也随声附和，也笑得肚子一抽一鼓的。

“啊！我怎么这么倒霉？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哇呀呀呀呀……”我学着戏台上的花脸暴跳如雷，我不招惹你，你还来招惹我嘞！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我就往杨树上爬，发誓一定要手刃“仇人”，一雪前耻。当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即将爬到树冠里，与“仇人”仅有咫尺之遥时，就听红妮儿在下面喊：“复生，恁娘来了！”一听俺娘来了，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刚才的英勇豪气顿时荡然无存，“仇人”也不找了，大仇也不打算报了。要是让俺娘知道了我往树上爬这么高，到家还不开我的“批判大会”？那“带把的锅饼”准朝我身上招呼！想到此处，我满脑子想的就是怎样尽快下树，于是两腿轻夹树干，两胳膊轻环树身，顺着树干来个“自由落体运动”，“秃噜”一声就到了地上。

“俺娘在哪了？”我惊慌地问。

“哈哈哈……红妮儿诓你嘞！”“忠厚”的庆录好心的向我告密，“俺老奶（就是我母亲）根本就没有来！”

“你……你这个熊孩子！哎呀！我肚皮好疼啊！”一听母亲没来我才感到肚皮上大腿内侧火烧火燎的疼。低头一看，只见肚皮上两腿内侧都开满了红色的“花朵”，泼泼辣辣，甚是壮观！

“这可咋办呢？”看着“鲜艳”的肚皮和大腿我愁上眉梢，“俺爹俺娘和俺姐看见我的肚皮准头问，我该咋说呢？”我望着两位“好友”虔诚地向他们征求意见。

“用水边的泥糊到身上，就说在水边绊倒摔着了！”红妮儿随口就说，“那一回我就这样诓的俺娘，她没有打我！”

“不中！”我立即回绝，“这样的话俺家人就知道我洗澡玩水啦，一定会打我！”我哭丧着脸说，又伸出了胳膊让两人看，“看！俺爹在我身上画着钢笔印呢，钢笔印一见水就没有了，他们就知道我玩水了，知道我玩水的话还得打我。”

“哎——恁爹好吃鱼，咱仨要是逮几条鱼给他……”庆录慢条斯理的说，“他一高兴可能就不打你了。”

“中！”

“管！”

我们三人难得有统一的思想，于是一拍即合。那时的沟渠里鱼特多：鲤鱼鲫鱼鲶鱼应有尽有；乌龟螃蟹虾米一应俱全。每当干渠里的河水退下之后，鱼儿露着墨绿色的脊背就在黄浑的水里来回穿梭，恰巧那天沟渠里水位下降，鱼儿在青菜芦草间穿来穿去、钻上钻下。“奶奶的，我捉不到天上飞的，还抓不住水里游的？我虽不会凫水，但可以在浅水处抓呀！再说他俩会凫水呀！”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赤手空拳想抓住鱼实在是“难于上青天”！我瞪着眼睛盯住了一尾鱼，刚要弯腰去抓，小鱼尾巴一甩就跑了，在水中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惹得我恼火更逗得我兴起，弄得我昏了头红了眼，向前猛跨一步，身子往前猛地一扑，一脚踏空，身子一斜歪，浑黄的河水一口把我吞了进去。

吓得我赶紧朝岸边爬去，可是双脚就像被魔鬼抓住似的直往深水区拽。我慌乱得像个无头苍蝇脚蹬手刨，可又像水牛抓跳蚤有劲使不上！只觉得眼前一片沙黄，脑中一片空白，感觉巨大的恐惧袭击我的全身，“救命啊！”我本来想大声呼喊，“咕咚”一口河水灌进腹内，“咕咚咚”不知喝了多少口河水……后来我就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后，却躺在柳荫下的黄沙上。

“醒了！醒了！可醒了！”身边围着的一群人兴奋地喊道。

“俺儿又活了！他爹，咱儿又活了！”耳边听到母亲连哭带笑的喊声。

“往后可别玩水了哈！这次要不是恁平哥把你救起的话……”父亲的眼中含着泪水，哽咽的说不成话；平哥在一旁呵呵地笑着，“俺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人群中传出来阵阵的笑声……

这一天的经历让我记忆犹新，它是我童年记忆宝库中最为璀璨的一颗，也是我童年小河中最为动人的浪花，更是我童年故事中较为动人的一章！

童年，说不完的故事……

作者简介：

苏美林：东明县沙窝镇第一初级中学语文教师。县优秀教师、县优秀班主任。市优质课一等奖获得者。性情本真，为人豪爽，语言风趣。爱读书不求甚解，喜工作兴趣狭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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