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虾米 >> 虾米的习性 >> 故事萝莉女捕快抓人撞翻王爷,他竟说我毁他
1
大梁人尽皆知,京都城西的衙役女捕头贺倾不是个善茬,官虽小脾气贼大。
逼急了,文能指桑骂槐口吐莲花骂人不带重样不带歇气地上怼贪官污吏下怼出轨贱男三天三夜,武能光着脚丫追凶十里不带腿抖不带气喘精准无误乾坤一脚让凶徒管她叫爹。
那是个相当让人肝胆俱裂丧心病狂的存在,唯一的忠实拥护者是城西的家庭主妇们,因为但凡小儿夜啼一句“贺捕头来了”能让熊孩子一个姿势安睡整晚。
城西家庭主妇们为此还给她送过一面锦旗,感谢她为她们不受打扰地安心打麻将发扬国粹文化做出的巨大贡献。
然而此刻,令人闻风丧胆的贺捕头正以手支额垂头丧气地坐在衙门的太师椅上,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她侧头问下属二狗,“知法犯法可否罪减一等?”
二狗:“?”
二狗想起片刻前她的遭遇,十分冷静道:“我们家牢饭煮的米都是发霉的,菜都是随便从菜市场捡来的烂叶子炒的,你忘了吗?”
说出来没人敢信,就她这种史诗级“洪水猛兽”竟有人敢来踢馆,还踢的十分有新意。因为屁大点事赖上她要求她负责!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负责的方式,以身相许。
更重点的是要她负责的那个人的身份,是她最不想与他们攀上关系的大梁国可三妻四妾随意玩弄别人感情的权贵。
要知道她并非大梁本土人士,乃二十二世纪一夫一妻制教育下成长的穿越过来的新时代少女,连出轨都不能接受遑论与人共夫。
而要她负责的那人更是这些个权贵中的权贵,易王长孙易!
事情是这样的,女儿节那晚,玄武大街被出来撒狗粮的小情侣挤得鬼都飘不动。这种情况下,竟还有恬不知耻的老男人带着三妻四妾一起出来秀,结果手不够长搂不住那么多,硬是把自己如花似玉的美妾挤成了别人家小三。
贺倾作为一条单身狗,这种日子基本下班就回家。
但那日,她实乃有要事不得不去凑这热闹。因为在逃通缉犯不怕死竟也过这种节日,贺倾一路追着他蹿了三条街,最后蹿上了狗粮管饱的玄武大街。
贺倾在第七次被迫接收了那些个老男人的美妾,眼看着通缉犯离自己越来越远后,一把推开了怀里的美人,另辟捷径改从旁边的乡间小道围堵通缉犯。
谁知乡间小道更疯狂。
大家都知道的,眼睛骤然从强光转到暗处时,有那么片刻跟瞎了没什么区别。
贺倾刚踏上乡间小道,就“瞎”了的那片刻,连撞了两对接吻的情侣。这没什么,大梁人民在她面前都是很“和善”的。
错就错在那两对情侣间隔的距离实在太近,不到五米,刚才在接吻,没注意身边的人,被她这一撞,四双眼睛齐齐望向她。然后,十目相对,另外四个人突然毫无征兆地扭打了起来。
好家伙,她这一撞,撞破了两起出轨案。
这下就热闹了,两个女的开始扯自家夫君的头发,夫君们不遑多让开始家暴,她立在中间十分尴尬。为了追通缉犯,她当机立断做好事不留名不看热闹遁了。
谁料她刚冲出“战场”,一头撞进了旁边看热闹的长孙易怀里。由于她冲的速度过快,长孙易被她撞翻在地。
她骑在长孙易身上,长孙易用手抵着她额头,防止她出于惯性再用头磕破他的头,导致他二次受伤,姿势跟那两对互相出轨正扯皮的夫妻不相上下。
于是第二日,精神空虚的大梁人民绘声绘色地曲解当时的全过程,大意是易王出轨被原配贺捕头抓了现场,两人当场就打了起来。
至于另外两对真出轨的夫妻,也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女的正是易王的出轨对象,男的乃是贺捕头手下的捕快。
易王就更搞笑了,他不解释不澄清,直接一纸御状告到了陛下面前,说他现在清誉受损,若贺倾不嫁他,他将永无颜面出门,请休终生长假。
他出不出门贺倾不在意,但他正挂着大理寺卿的职,陛下十分在意。
陛下本着帮亲不帮理的亡国理念,不以“不去上班就降职减薪或者拖出去砍了”威胁长孙易去上班反而破格宣了她进宫。
还十分戏精地在她面前哭诉:“贺爱卿,你就当可怜可怜朕吧,易王他这一撂挑子啊,不,请假,他这一请假,所有案件都堆在朕这里,你看,朕的黑眼圈都能本色出演熊猫了。”
贺倾阴鸷着脸想了一上午弄死易王的一百种方式,都被二狗以“牢饭不好吃”给否决了。
贺倾更生无可恋了,“你说易王他是不是脑子被我撞出问题了,娶我,他图啥啊?”
“图我名声臭?图我会骂人,还是图我有暴力倾向?”
二狗:“……”
他们家老大不愧是让人肝胆俱裂的存在,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这次二狗很严肃地想了片刻,才颇有些不确定地答:“许是他还不知道你的丰功伟绩吧,毕竟他才刚回京都不久,你知道的,虽你臭名远播,但你是爹系萝莉啊。”
贺倾:“……”
神特么萝莉,老娘是爹!
贺倾气势汹汹出门去找易王时,整个城西衙门的捕快在心里为易王点了一排的白蜡烛,幸灾乐祸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节哀顺变!”
谁不知道,他们家老大是个将“不畏强权”刻在脑门上的女汉子。
上次一言官在她追凶途中挡了她的道,仗着官比她大想在她面前摆架子。结果那言官现在还在自闭中,因为没骂过她。
上上次一个自诩风流的世家公子约她花前月下,被她以妨碍公务为由一脚踢出了衙门,险些当场壮烈。
就他们家老大这种史诗级“钢铁女战士”易王竟想娶过门,易王那不是脑子被撞出问题了,而是直接撞出了个坑,还得是天坑,坑小点都装不下他们家老大这尊煞神!
2
说起易王,大梁人民总带着两分可怜三分同情五分看热闹不嫌事大。
其原因是一年多前,帝王家搞政治联姻,刚好年满十九的易王不幸被选中了,更不幸的是日子都定下了,人姑娘在出嫁前一晚跳河拒嫁,最不幸的是姑娘跳河未遂,突然又同意嫁了,结果花轿抬到易王府门口,姑娘甫见了易王第一眼,又悔婚逃了。
善于总结又嫉妒他尊贵出生的大梁人民用一句话形容了他:王爷又如何?到手的媳妇都留不住,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于是,易王跟废物这两个字结了缘,专为废物代言。
京都流言喧嚣尘上,易王觉得没面子,没熬过三天就离家出走了,直到一个多月前才被陛下找回来。
巧的是,贺倾是一年多前才因学院改进时空穿梭机而被迫穿越来了大梁,于是完美地错过这段有关易王的八卦。因为易王离家出走后,陛下严禁大梁人民再往易王伤口上撒盐,于是这成了大梁一段秘辛。
如今大梁人民结合这段秘辛再结合易王出轨的八卦,原本那点可怜同情烟消云散,只剩下看热闹不嫌事大。
尤其是城西那班家庭主妇,甚至暗戳戳想赞助贺捕头一把刀。
贺倾入得王府,在侍女带路下直接进了易王的房间,易王因为“清誉受损无颜见人”正蒙头睡午觉。贺倾想着速战速决,连唤几声“王爷”想跟他谈谈换个方式负责的事。结果他不知道梦游到了哪一殿,硬是没被唤醒。
于是,贺倾上前粗鲁地扯了把他的被子,道:“王爷,说吧,要怎样……”你才会善罢甘休!
后面的话没说完,生生卡在了喉咙,委实怪不得她爆粗!
长孙易这孙子青天白日竟——裸睡!
贺倾想都没想,一把将被子再次捂上了长孙易的头,夺门而逃。
半个时辰后,易王终于穿戴整齐接见了她。
女儿节那晚,她要追的通缉犯乃是个大案要犯赏金贼高,撞倒易王后爬起来就继续追人去了,加之光线昏暗没看清他的长相。
此刻终于看清他长相,不由得要感叹几句:大梁帝王家选秀肯定是以美为唯一标准,不然何以能将他生的这般妖孽。
唇红齿白,眉眼如画……
在贺倾暗自感叹还没感叹完时,妖孽长孙易开口了,他笑的倾国倾城道:“贺捕头,你终于肯来负责了。”
贺倾:“……”
负责?她是为了不负责而来的!
因着被长孙易裸睡那一幕震惊到,贺倾来时的汹汹气势垮了一半,又因长孙易生的倾城如画,另一半也垮了。
继而结合这张妖孽的脸以及半个时辰前见到的肌肉分明的身体,让她这个钢铁女战士脸上有了可疑的红晕,好好一句“老娘不是来负责的”硬生生说成了“先婚后爱我们是不提倡的。”
易王接话速度极快,在贺倾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他道:“我们也可以是先爱后婚。”
反应过来的贺倾:“……”
贺倾内心:我不是来拒婚的吗?我现在干了什么?
贺倾一失言失了先机,任她如何解释那只是个口误,易王一言既出九头倔驴都拉不回来,开始对她各种死缠烂打围追堵截。
她抓小贼,长孙易杵在马路中间,她回衙门,长孙易捞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她回家,长孙易堂而皇之地跟到她闺房。
时日久了,贺倾想弄死长孙易的决心更坚定了。
她初时让长孙易跟乃是她觉得让长孙易看清她是爹而不是萝莉后长孙易会知难而退,谁料长孙易那棒槌越跟越上瘾,完全没有退的意思。
她倒从令人闻风丧胆的贺捕头变成了全京都笑话。
谁见她都一脸可怜,眼里明晃晃写着“看,她被出轨了!”
有次她出门,上次送她锦旗的老妇人还拉着她的手义愤填膺道:“贺捕头,千万不要原谅出轨男,你以前说过的,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贺倾:“……”
3
在贺倾还没想好如何悄无声息地弄死长孙易时,她在女儿节跟丢的要犯再次出现了。
她再次发挥十里追凶不腿抖不气喘的天赋追了那要犯二十里路,然后,要犯利用对京城以及京郊烂熟于心的地形优势七拐八拐再次摆脱了她的围堵,并成功让她迷路了。
贺倾望着京郊一片长得差不多的树林陷入了“我在哪”的迷茫。
正值她迷茫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声。
贺倾以为是那要犯,警醒一回头,就见长孙易双手撑腿腰弓成虾米在她身后要死不活地大口喘气。
贺倾:“……”
长孙易还有完没完了!
贺倾面无表情抬脚就走,眼下天快黑了,她不想带着个拖累在林子里过夜。
脚甫动,身后还没顺过来气的长孙易开口了,“贺捕头,你走错了,那边不是回城的路。”
贺倾顿时想起长孙易自幼长于京都,比她了解京都的地形,遂调转方向走到了他身边,笑盈盈道:“王爷,我送您回家。”
长孙易被她冷言冷语拒绝了一个月,甫得了她一个笑脸,颇有些受宠若惊,这一惊惊出问题了。
忘路了。
两人于旁晚时分一直走到月上中天,最后绕回了贺倾跟丢要犯的小树林。
贺倾之所以知道绕回来了,是因为这片小树林有个山洞,而他们现在正立在这山洞洞口面面相觑。
半晌,长孙易一脸无辜,“你知道的,本王出门从不需要记路的。”
贺倾:“……”
她脑子的坑得有多大,才能让自己相信了长孙易这智商全拿去换美貌的酒囊饭袋!
还浪费时间跟他瞎晃悠了一个时辰!
贺倾面无表情再次抬脚就走,脚甫动,衣袖被人拉住。
“贺捕头,”长孙易快哭了道:“本王有些怕。”
月光下,易王泫泣欲泣,看上去十分可怜。认怂认得十分爽快,满脸写着“求不被丢下。”
但打动不了贺倾那颗磐石一般嫌弃他的心,贺倾抬脚抬得比他认怂还爽快,须臾就消失在他眼前了。
但仅仅只有须臾,她又回来了。
易王激动地险些飙泪,“本王就知道贺捕头不会丢下本王不管的,明日本王就娶你以报你今日不丢下本王之恩。”
贺倾扯了扯嘴角,声音犹如西伯利亚寒流,“我不接受以怨报德。”
两人被迫一起进了山洞过夜。山洞挺大,升堆火都能邀请百十个好友一起来场篝火晚会了。
最初两人是各坐火堆一边的,没多久,易王以害怕为由朝贺倾坐的地方挪屁股,挪着挪着就挪到了贺倾身边。
初秋凉爽,气候宜人,但到了半夜格外冷。
贺倾出门时一身单衣,此刻更觉要冷醉了。看了眼易王身上的虎皮大氅,眼里明晃晃写着“想借”。
易王很有眼力见,摸了摸身上的虎皮大氅,然后解开系带笑道:“不借!”
贺倾:“……”不借你解个锤子的系带!
易王接着用嘶哑着嗓音又道:“不过本王愿意分你一半。”说着扬起大氅一边,示意她偎过去,脑子不知想了什么黄色废料,脸在火光下异常的红。
贺倾借大氅不得还惨遭调戏,面无表情推开易王伸过来的手:“客官自重,老娘卖命不卖身。”
可骨气这东西并不带保暖效果。
十分之一炷香时间后,两人头挨头肩挨肩共用一件大氅。
距离太近,贺倾清清楚楚听到了易王紊乱地呼吸,感受到了易王灼热的体温。易王原本就红着的脸此刻都能煎鸡蛋了。
贺倾:“……”
这么老的梗了,是古装电视剧里常演的某情节。
贺倾干咽了口唾沫,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得趁着长孙易发病前赶紧将他提溜着丢出山洞外散热,不然容易清白不保。
谁知,手刚伸出去,长孙易一把捏住了她的手带到了自己唇边,妖孽的脸带着朦胧恬不知耻地朝她靠了过来,灼热地呼吸带着浪潮喷在了她脸上,让她的理智当场壮烈。
这小可怜的模样谁忍心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谁禽兽不如。
于是,贺倾的另一只手难得温柔地覆在了易王爷的脸颊。
然,就在她思考着要不要跟电视里演得那样以自身为媒介给发高烧的长孙易降温时,一个抬头间,她就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看见了杵在洞口一脸阴鸷的她追丢的通缉犯,通缉犯身后黑压压跟着一群人。
哦豁,条子追罪犯没追到,反被罪犯带着同伙给反蹲了。
她此刻也不用管长孙易会不会高烧被烧死烧坏脑子了,看那通缉犯欲置她死地而后快的神色,百分之两百也会将长孙易一起给埋了。
贺倾看了眼脑子烧糊了,正往她身上拱的小可怜。
当时脑海只有一个想法——拉上易王这绝色美男垫背一起死,好像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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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亏归不亏,但大抵是刚才易王分她一半大氅又用自己高烧的体温温暖到了她那颗石头做的心,总之那通缉犯带着人走进山洞后,贺倾下意识一把将易王护在了自己身后。
她正要先调解气氛来一句“如此良辰美景大家不如先开场篝火晚会再开打”,话没出口,她傻眼了。
通缉犯身后黑压压一群人只看了她一眼,集体跪了。
贺倾:“……”看来她确实让人肝胆俱裂,如此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敌人竟给她跪了。敌人不但给她跪了还给她行了大礼!
她怎么这么棒呢!
“王爷,人抓到了。”其中一人道。
哦,一个不小心自作多情了,人跪的是长孙易,通缉犯身后黑压压的人群也不是同伙,乃是易王的属下。
只是月光不甚明亮,她只看见了通缉犯阴鸷的脸没看见他被束在身后绑起来的双手,也没看清他身后那些人身上的侍卫服饰。
白白虚惊了一场。
长孙易本来烧的有些神情呆滞了,这会儿忽闻侍卫一句话,垂死病中惊坐起,神色复又有了丝明朗。
随即,不知道是不是贺倾看错了,她看见长孙易狠狠剜了眼自己的下属,脸上闪过一丝类似于“我的下属都是猪吗?”之类的灵魂质问的神情,最后才虽虚弱却不胜威严道:“带回去,关起来,本王明日问审。”
这贺倾就不乐意了,要犯是她辛辛苦苦追了二十里,虽人最终是易王手下抓到的,但完全不经过她的手就直接收押王府了,是不是有点不尊重她的劳动成果,她还等着抓了这要犯去拿赏金呢!
可易王的手下行动无比的快,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讨价还价,要犯就被拎着走了。连同她跟易王一起被安排进了林子外的大马车。
入得马车,贺倾擦了把手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马车扶手有些湿润,再迟个个把时辰能直接结露珠了,显然不是刚才被易王的手下赶来的,而是在这里停放了至少半宿,像是专门等在这里一样的。
但此刻,追凶了二十里又在山洞熬了半宿的贺倾脑子只剩睡觉一个念头,比高烧的易王脑子还糊,上了马车就直接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见一个低沉的男音道:“不用准备客房,她与我同睡一间即可。”
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
贺倾睁眼觉得房间格局有些眼熟,在看清被子的花色后,猛然想起,这是易王的房间,被子都还是上次易王裸睡的那条!
她昨晚跟长孙易同床共枕?!
这特么事情就大条了,撞一下长孙易都能告御状要她负责,如今她可以称得上是“睡了长孙易”,以长孙易的尿性,这婚怕是更退不成了!
贺倾慌忙爬起床打算逃跑抵死不认,脚刚着地,踩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低头一看,好家伙,她踩着的正是易王本尊。
长孙易一脚被她踩醒,四目相对,气氛莫名就有些尴尬了哈。
半晌,长孙易神色自若地从地上扒开被子爬起来道:“你睡觉踢人,我被你踢下床了。我昨晚发高烧喝了药晕乎乎的,没力气往上爬,只好在地上将就一晚了。”
贺倾:“……”她睡觉有踢人的习惯,大家心里知道不就好了,非要说出来让她更尴尬!
长孙易这根棒槌像是看不见她眼里闪烁的尴尬,揉着腰想了想补充道:“虽说本王不嫌弃你睡觉踢人,但为了本王的腰着想,成亲后你还是睡外侧比较好。”
贺倾:“……”
贺倾打算直接回衙门。
睡了一觉,她也想通了,通缉犯她虽追了二十里路,但确实是易王手下的人抓到的,算起来易王还算间接救了她,让她免受真在野外熬一宿的痛苦。
再说那通缉犯原本就不是城西衙门的罪犯,乃是两个多月前陛下亲自放出来的通缉令。
能让陛下下通缉令,虽通缉令上并没有写明他所犯之事,但可见不小,不是她一个小小捕头能插手的。
她之所以会围堵那通缉犯,一是那通缉犯次次都能自己撞到她面前,这就跟一个裸体的人往蚊子堆里钻一个意思,不逮他逮谁。二是通缉令上有高额赏金。
至于那赏金,就当是舍财免骚扰吧。
案子这么大,易王总归是要忙一段时间的,忙起来应该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骚扰她了,不骚扰她,许易王脑子的坑自己又填上了,不再对她死缠烂打也不一定啊。
这么一想,贺倾往门外走的脚步一顿,她这舍财免骚扰的举动跟二十二世纪富婆腻了小男友分手后给小男友一笔分手费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她正要感叹一句“我都能算得上半个富婆了”,长孙易熟稔地拉住了她衣袖,熟稔地摆出了“求不被丢下”的脸色。
尤其是他高烧刚退,脸上带着点病后苍白,眉眼间又恰到好处的带着些红晕。这特么就跟小男友挽留富婆一个可怜模样了哈!
贺倾:“……”
贺倾脑一抽道:“分手费都给了,你还想怎么样?”
长孙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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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倾没回成衙门,长孙易邀请她去大理寺一起审通缉犯。
啧啧,长孙易这段时间三天两头跟在她屁股后面,都让她忘记了他并不是一个闲散王爷,身上还挂着大理寺卿的职呢!
长孙易要审的是一桩贪污受贿案,所有有关涉案人员早早就被抓获,唯独跑了主犯范央,也就是贺倾追了二十里地的那个通缉犯。
这会儿范央也被抓捕归案。
一套流程走下来,所有涉案人员一溜说完证词或者自供。贺倾大抵了解了全过程。
范央,原户部侍郎,贪赃枉法,倒卖官爵。
于一年多前被陛下觉察,然,陛下刚开始差人着手调查此事,范侍郎就贼激灵地销毁证据带着万贯家财告老还乡了。
都敢倒卖官爵了,可见这人是真多长了颗脑袋啊,如此奇人异士陛下当然不能让他才人到中年就回家过老年人撮麻将的慢生活啊!
这必须得丢去南疆被养成蛊雕或者流放北境去开荒啊!
但陛下并不想将事情闹大,也不想打草惊蛇,再者买官的官员中有一部分确实踏实做事一心为民。
陛下只想砍了范央那颗多长的脑袋。
可倒卖官爵牵连甚广,朝堂之事一向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么问题来了,谁去查这事儿才最妥当。朝中官员多半都与范央有点交情,没有交情的不够资格查这么大的案。
于是陛下找上了他家的倒霉弟弟。
可不是倒霉鬼吗?为了查案,追着范央远走他乡东奔西走,远离家乡一年多。终于查清,押解回京了还被他逃了,又劳命劳神捕抓。
贺倾看了眼一脸严肃端坐着审案的长孙易。
昨日半日奔波,加之高烧初退,即使他一身暗红官服,也没将他的脸色衬的好看几分,反而更显惨白。
尤其是审到最后,他还轻咳了几声。贺倾骤然觉得胸口有一丝不明情绪,多可怜的一娃儿啊。
于是,审完案,她没有回衙门,而是跟着长孙易回了王府。
长孙易再次受宠若惊,这一惊,把眼珠子给惊掉了。
在贺倾满脸“瞧这娃可怜的”的模样问他这一年多查案辛不辛苦时,他开始牛头不对马嘴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这一年多他在查案途中遇见的趣事,吃过的美食,看过的美景。而对于他查案,只有一句话,“交代手下的人去查的啊!”
末了,他是这么总结的:“早就腻了这翻不出新花样的京都,下次再有这种公费出游的好事,希望我皇兄还是第一个找我。”
贺倾:“……”
贺倾头也不回地跨出了王府。
她搁这儿泛滥什么自己本来就没有的同情心?!
人家那是公费旅游!
贺倾气的脑仁疼的同时,倏地想起等在树林外的那辆宽敞马车,昨晚被瞌睡糊了的脑子也清明了起来。
长孙易这孙子装什么害怕,他哪里是跟着她一起迷路在了小树林,他是带着人追着范央去的!只是恰好遇见了她!
她昨晚还担心长孙易吓死在小树林,倒回去跟他一起猫山洞!
她是缺心眼吗?!
6
贺倾开始研究新一轮“弄死易王的一百种方式”了,二狗依旧在旁边无比淡定地解说牢饭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
正值两人口干舌燥之际,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贺倾跟二狗同时望向门口,衙门大门被围的水泄不通。
做好事,聚众闹事都闹到衙门门口了,上赶着给他们送业绩?
贺倾三步并两步跨到门口,左手拔开一嗑瓜子老妇人,右手拎起一正吐瓜子皮的七岁小儿,硬挤出了一条路来。
凑上前一看,当场就不想要这业绩了。
闹事的,不,应该是被围观的正是她想弄死的易王。
易王自结了范央的案子后,愈发闲了。以前是七天有四天对贺倾围追堵截,现在是每天准时来城西衙门报到,比她手下捕快出勤率还高。
贺倾唯一的感觉就是:分手费给早了。
若知道易王办事效率这么高,审完就结了案还将范央及其同党的刑事处罚一并给公布了出来,说什么她当时也应该要一要那笔赏金的,要到够她绕着大梁玩半圈呢!
此刻,正是易王来衙门打卡报到的时间。
易王左手拿着给贺捕头的爱心午餐,右手拎着给贺捕头的饭后水果。看着跟过往每次来打卡报到无甚区别,唯一的不同是他大腿上……挂着一个面容清秀的腿部挂件。
腿部挂件什么也不说,就一个劲儿地哭,哭的鼻子通红,眼睛通红。
擅长脑补的大梁人民围着这一幕展开了以下对话。
“肯定是易王又出轨了!”
“被小三找上门要求负责了!”
“我上次就劝贺捕头不要原谅出轨男,幸好贺捕头听了没原谅易王这个渣男。”
贺捕头:“……”
“又被出轨”的贺捕头看了眼易王腿上的腿部挂件,是不是“小三”她不知道,她就觉得那女子十分眼熟。
脑海闪过无数帧画面,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直到那女子终于哭够了,说了第一句话:“王爷,求您饶了我爹吧。”
那个“爹”字成功让贺倾知道了她是谁,在哪里见过她。
她是范央的女儿,女儿节那晚,就是因为她一声“爹”,贺倾才注意到原本匿在角落的这对父女,继而认出坐她对面的爹正是挂在城墙上的通缉犯。
因为贺倾对“爹”这个字十分敏感,二狗有事没事就要提醒一下她,她是爹系萝莉。导致有人喊爹,她就想应一声以证明自己是爹而不是萝莉。
爹系萝莉贺捕头将目光扫过一众听完女子第一句话,脸上就挂上了“啊,原来不是出轨啊,那没热闹看了”的失望表情的围观群众,决定让他们更失望点。
大手一挥道:“都散了,再不散就跟我进去喝茶。”
围观的人一看开口的是她,瞬间鸟兽散。
贺捕头将易王跟他的腿部挂件领进了衙门。
现下没了围观群众,女子终于放得开了,说的第一句话就让贺倾喷了茶。
她泪眼婆娑道:“王爷,我愿意嫁给你了,做小做妾哪怕做通房丫鬟都行,求您放我爹一条生路吧。”
听这意思,她还曾是易王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啊!
贺倾喷完茶,眨眨眼,觉得今天这瓜有点大,不好消化。于是将目光望向了另一位瓜主。
另一位瓜主跟她的表情差不多,大抵也是觉得瓜大不好消化,一脸茫然问:“你谁啊?”
贺倾:“……”
女子:“……”
瓜虽大,只要肠胃够好,总能慢慢消化,贺倾决定先把这瓜啃了再说,于是提醒道:“范央……”之女二字还没说出来,女子抢了她的话。
“王爷,我是范梨啊。”
王爷依旧一脸迷茫。
急于啃瓜的贺倾终于忍不住把后面的两个字说了出来。然后她就见另一位瓜主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了。
这是真有一段缠绵过往啊!
于是吃瓜群众贺倾的脸跟着也垮了。
7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是一种什么体验,已经陷入原地自闭的贺捕头现在能现身说法了。
谁能想到,她也曾为易王成为“废物”的道路上添过一块砖,还是最长的那块!
范央在最初觉察陛下怀疑他后,虽销毁了证据,但第一想法并不是跑路,而是攀一座坚不可摧的靠山。
这座靠山便是陛下的双胞胎弟弟易王,怎么攀,联姻啊。
易王那时候已经接到陛下查范央的圣旨,更不能放过这送上门来的打入内部的机会。
两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当场就定下了婚期。
但毕竟不是范央跟易王成亲,他们两高高兴兴把日子定了没用,还得看范女范梨同不同意。
范梨不同意,她有自己的小情郎。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她爹就是不松口。于是她玩了票大的,在成亲前一晚站在了人口最密集的护城河边,真寻死去了。
纵身一跃时,被人抓着后领往后拖了十几步,跳河没跳成,险些被勒死。
差点成为凶手的人正是贺倾。
她那时刚穿越落地,听完范梨掐头去尾地哭诉,得出的结论是:此女被权贵看中,权贵要生拆有情人。
这结论让她十分上头,十分义愤填膺。吟诗一首道:“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实在没办法,那就赶紧逃。”
范梨逃了,逃之前还将救命恩人诓回家,一棍子敲晕送上了花轿。
毕竟花轿上没新娘,她逃不了多远。
贺倾不备昨日还寻死觅活的姑娘转头就能对自己下黑手,被花轿颠醒已到了“夫君”家门口。掀开帘子一看,门口一排带刀侍卫个个面容不善。
这哪里是成亲,这分明是来送死。
她敢怂恿姑娘逃,就敢自己逃。
感谢学院跑酷社因为招不到社员强迫她加入,让她练就了一身“飞檐走壁”的本领。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了侍卫面前,最后停在了城西衙门招兵买马的公告面前。
8
范梨走了,被易王赶走的。
易王听完她与自己的“缠绵过往”后,深情凝视了贺倾片刻,十分客气地回了句:“感谢你当年的跳河之恩,让我看见了更好更有趣的人。”
贺倾:“……”
长孙易眉眼微弯,笑盈盈对贺倾道:“忘了告诉你,你当年吟诗之时,本王就在你身后。”
贺倾:“……”
贺倾手里的茶杯偏了偏。
长孙易又道:“还有,你掀帘子探头时,本王正站在家门口迎接新娘。”
贺倾:“……”
贺倾手里的茶杯“哐嘡”一声落地了。
长孙易接着又道:“所以,你欠本王的婚礼什么时候还?”
贺倾:“……”
长孙易最后道:“人言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本王念了你一年多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响个好字?”
贺倾:“……”
尾声
京都今天很热闹,十里红妆,普天同悲。
城西的家庭主妇们气得国粹文化都不发扬了,因为贺捕头不听她们劝,还是原谅了易王这渣男,并同意嫁给他。
二狗作为贺捕头的下属,被她们委以重任,劝贺捕头“回头是岸”。
二狗看着脸笑成一朵喇叭花正要蒙盖头准备上花轿的自家老大,劝道:“头儿,那易王原是图你诗吟的好,婚逃的妙,你看今天这大好的日子,是不是该给易王露一手。”
贺倾侧头看了眼二狗,眼珠子转了三圈,若有所思道:“你这提议不可谓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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