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虾米 >> 虾米的习性 >> 刑事检察官之真凶难逃第一章命案疑情
13.慕容曦颇为感慨:林慧英怎么不相信法律呢?
听到这里,慕容曦气愤地说:“李天柱也太霸道了,当时为什么没有人管这件事?难道说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吗?”
李天梁叹气说:“嗨,那个时候,不好说吧!当时,林慧英去公安局告过李天柱,没有用呀!公安局的说没有证据,不好给李天柱定罪。”
说到这里,李天梁猛吸了一口气,把烟蒂狠狠地捺在了地上:“同志,说实话,这事儿一开始我是向着林慧英的,天理嘛!可是,这林慧英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不仅杀了李天柱夫妻,还杀了我的母亲!她,简直是一只恶魔!”
坐在门外晒谷坪的一个妇女愤怒地大声应和说:“是呀!林慧英杀李天柱,情有可原。可是,林慧英杀了我们李家的老奶奶,就太不应该了!过去,都说一命抵一命,即使是不让林慧英为李天柱夫妻两口抵命,俺们李家的老奶奶这条命,她林慧英总得抵了吧?”
几个妇女都附和着,语气严厉地道:“对,这次一定要让林慧英抵命!”
慕容曦望望那几个妇女,又转回头来问李天梁:“李天柱的女儿呢?她现在做什么?”
李天梁道:“他的女儿叫李玉洁,现在滨海大学读书。”
说完,李天梁便转过脸在门外晒谷坪寻找李玉洁,发现李玉洁没在人群里,他就问那几个中年妇女:“玉洁呢?”
一个中年妇女道:“刚才追那个小伙子去了!”
听了中年妇女的话,郑岩回想起了村头的那一幕……
郑岩眨巴着眼睛沉思了一忽儿,开口问道:“李老先生,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当时林慧英既然把枪顶在了你的胸口上,那她为什么不杀你?”
李天梁哼了一声道:“那呀,还算她有点人性!”
大家都惊讶地望着他,期待他讲下去。
李天梁弹了弹烟灰:“林慧英的男人李青峰在煤矿工作,经常不在家。有一年的一天,林慧英得了急性阑尾炎,是我蹬着三轮车,跑了几十里的夜路把林慧英送进乡卫生院的。没有我,她那个时候就死了!”
门外的那中年妇女走进来坐在条石门槛上,随声附和道:“是呢,我们天梁叔是个大好人!如果林慧英杀了天梁叔,那她才是坏了良心呢!”
郑岩又思忖了下,然后站起来对大家说:“乡亲们,你们也不要去市公安局闹了。案子呢,已经转到了我们市检察院。你们放心,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
说着他就伸出手跟李天梁握手:“老同志,谢谢你今天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的情况。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们一定会重视的。你再想一想,有没有没有想到的,如果有,欢迎你到市检察院来,把事儿给我们说清楚。”说着他对慕容曦说“把我们的联系方式留给乡亲们!”
回去的车上,叶文婕感触很深地说:“郑主任,有人说农民没有文化,没有是非观念,我看农民清楚得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添油加醋,更不添枝加叶,你看人家李天梁说得多么客观。”
郑岩也感叹地说:“是呀!这就促使我们必须把事情搞清楚。糊糊涂涂地办案子,他们心里都不会服呀!”
驾车的林乔生说:“我第一次听到林慧英杀了李天柱一家人后,觉得林慧英这个人非常可憎。现在,听了李天梁的介绍,反而同情起林慧英了!”
慕容曦连连点头:“我也是!这是在农村,一个妇女被人欺负了,怎么见人啊?”
郑岩望着远处的残阳,重重吸了一口气道:“林慧英是值得同情,可是法律并不讲情面呀!她千不该万不该,一下子走了极端,杀了李天柱一家人。灭门惨案啊!手段、性质都是极其恶劣的,如果不严惩,难以维护法律的尊严!”
慕容曦望着车窗外水库上被太阳余辉照耀得波光粼粼的水面,颇为惋惜地感叹:“林慧英……你怎么不相信法律呢?”
此刻,坐在李家庄后山山顶上的王林兵和李玉洁都望着远去的警车。落日的余晖照耀着警车的玻璃,反射出灿烂的金光。坐在旁边的李玉洁挽着他的胳膊,头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吹着山风,静默地享受着二人世界。可是她突然听到王林兵抽泣地吸着鼻子,她抬头惊讶地发现他哭了,满脸是泪!
“兵,你这是怎么了?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呀?”李玉洁急切地问道。她又回想起他在村口跟伯伯李天梁对话时的那奇怪的神情,隐约觉得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王林兵吸了一下鼻子说:“我不知道怎么说……昨天,我爸爸告诉我,我亲生母亲是个杀人犯!”
李玉洁瞪圆了眼睛,眼里全是惊讶:“什么?你的亲生母亲?杀人犯?!”
王林兵轻轻点点头,神色很是悲伤:“是!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妈妈杀了你们村的一个恶棍。”
李玉洁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地上,她愕然又木然,一时间不知所措,过了十几秒钟她才算回过神来,两手都是颤抖发麻的,她张口结舌地道:“你……你是林慧英的儿子?”
王林兵不明白李玉洁为什么如此表现,他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对,我的母亲就是林慧英……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个案子?难道……”
他突地顿住了,然后像是中了魔怔一样惊恐地直摇头,“不,不会的,不可能的……你,你真是李天柱的女儿?怎么会这样……”
李玉洁突然“嗖”地站起来,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她呼天抢地地大哭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呀?你妈妈为什么要杀害我的父母?”
王林兵也僵立在那儿,魂魄出窍一般,一直不断地摇头说“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李玉洁仰望着苍天,跪在那儿,双手抱着头突然匍匐在地上,随即嚎啕大哭,“老天爷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为什么……”
好久之后,她终于回过神来,泪眼婆娑地望向身旁,却发现王林兵已经不知何时走了。她睁着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赶紧跑下山,她的心仿佛已经痛得不存在了,太多的悲伤使得她几乎腿软得走不了路,她感到一种将要永失我爱的巨大悲痛……
14.李青峰,你是不是男人?
第二天中午,王林兵又来到李家庄,他在李家庄转了一圈,找村民打听,然后就来到了李青峰家门口。他在门外禾场上站定了,有点犹疑,但随即就深吸一口气,去敲了李青峰家的门。
门开了,王林兵瞥见院子里的木桌子旁,一家三口正吃饭。
李青峰诧异地问:“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王林兵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黑瘦矮小的中年男人,声音低沉地说:“你就是李青峰吧,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李青峰惊讶于眼前这后生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他看了看王林兵,又看了看妻子。
李妻放下碗筷,扯着脖子望着门边的两个男人说:“有什么事进屋说吧!”
王林兵对她摇了摇头:我们说的是男人之间的事儿。我想我跟他还是出去说比较好。”
李青峰为难地回头对妻子笑了一下,妻子不耐烦地朝他挥手,示意他赶紧出去。
于是李青峰和王林兵两个人来到门外的一排竹子前的石凳上坐着。李青峰从衣袋中掏出了香烟,抖抖索索地递给王林兵,王林兵拒绝了。
王林兵望着眼前猥琐邋遢的李青峰:“李青峰,我问你一件事,林慧英被公安局的抓起来了,你知道吗?”
李青峰眨巴眨巴着两只小眼睛,蜡黄的脸上出现一丝说不清意味的笑,然后他又冷眼看了王林兵一眼:“你给我说这个什么意思……我现在有自己的家庭,我不想再回忆过去!”
王林兵突然“噌”地站起来,愤怒地吼道:“你不想回忆过去?可是,就是因为你,别人在痛苦!你明白吗?”
李青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表现给吓到了,他瑟缩发抖地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说什么!”
王林兵血红的眼睛逼视着他,那眼里似乎都要喷出愤怒的火苗来:“李青峰,你还是个男人吗?如果你是个男人,你当年就不会让你的妻子独自承受屈辱,你就会站出来为你妻子撑腰作主。可是你呢,你当了缩头乌龟,让你的妻子独自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最后,才不得已走上了绝路。现在,林慧英被公安机关逮捕归案,你却没有一点的感触,反说不愿回忆不愉快的往事……你敢说林慧英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吗?!”
李青峰捏着劣质香烟的右手颤抖得厉害,他佝偻着腰缓缓站起来,唯唯诺诺道:“我,我……”
王林兵没等他说完便斩钉截铁地说:“你什么你?你如果是个男人,就要勇敢地站出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大家,林慧英即使离开了这个人间,也会含笑九泉的。不然,她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判处死刑,你一辈子都会对她有愧!”
李青峰站在那儿像只孱弱的虾米,瘦弱矮小的他此刻只想缩成一团,像乌龟一样缩回壳子里去,在这年轻后生跟前他只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和威胁,他再次唯唯诺诺地道:“我,我……”
最终,他在王林兵喷火的眼神逼视下,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只是从衣袋中掏出香烟,双手颤抖地打着了打火机,点燃香烟,慢慢蹲了下去……
他的记忆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一个晚上。
昏暗的灯光下,林慧英衣衫零乱地坐在板凳上,无神地望着悬挂着的日光灯。李青峰非常气愤地在屋内转来转去,突然他停下脚步,上前挥手就给了林慧英一个大耳光,他恶狠狠道:“混账东西,一直让你注意点,不要穿得那么骚,可你……就是不听,穿得像个妖精!这下可好!招蜂引蝶的,李天柱把你干了!你还有脸在这儿哭,全是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让我今后怎么有脸面面对全村的老少爷们?!”
林慧英捂着被打得通红的左脸颊,痛哭失声:“青峰啊,青峰……”
李青峰面目狰狞地怒吼道:“别叫我,你要是要脸,就跳河去死了,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的!”
就在李青峰沉浸在回忆中时,后背上的一阵痛把他的记忆拉回了现实,原来眼前的后生见他蹲地上发呆半天不表态,而恨得牙根痒痒的,终于忍不住拍了他后背一下:“说话啊,你说啊!”
李青峰懵懵懂懂地抬头瞥了一眼跟前这仿佛跟他不共戴天的后生,怯怯地问道:“你……你是谁?”
王林兵轻蔑地看着他:“不要问我是谁,我要你表个态,敢不敢把林慧英的事儿向公安作个交待?”
李青峰腿脚打颤地站起来,拍拍蹲麻了的腿,又可怜巴巴地望着王林兵:“小兄弟,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现在……老婆孩子一家人过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让我回到过去呀?”
王林兵冷笑道:“你不想回去?难道说林慧英愿意回去吗?如果当初你像个男人一样为她撑腰作主,她还会走上杀人这一步吗?”
李青峰再次抽了一口烟,大呼一口气,酝酿思索了半天,终于松口道:“好吧!我想一下看这事该怎么说。”
正在这时,一辆警车停在了胡同口,郑岩和林乔生、慕容曦四人从警车上下来,他们向着李青峰家走来。
王林兵拍了一下李青峰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我希望你能像男人一样站出来,为林慧英主持公道!”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向着村外的池塘堤岸上走去,恰好与迎面而来的郑岩他们擦肩而过,郑岩跟他对视了一下,然后他便离开了李家庄。
15.林慧英前夫的说法
郑岩几人走到李青峰面前,林乔生从衣袋中掏出工作证:“你是李青峰吧,我们是滨海市检察院第一检察部的。”
李青峰张了张嘴,有些讶异,随后他便连连点头:“我……我就是李青峰。”
郑岩看了李青峰一眼,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胡同口,问李青峰——
郑岩问:“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位年轻人是谁?”
李青峰结结巴巴道:“一个……一个朋友。”
说完,李青峰忙把郑岩他们往家里让。
郑岩微微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随大家往李青峰家大门里走去。
李妻非常的热情,忙着给大家沏茶。
慕容曦打开记录本:“二位好,我们想问关于林慧英的一些情况……”
她话刚出口,李妻立即变了脸色,李青峰站在那儿更是尴尬,嘴中吭吭哧哧地说不出话来。
李妻不满地望着李青峰:你倒是说话呀,人家问林慧英呢!总不能让我说吧!啊!
林乔生说:“你是李青峰同志的妻子吧?你看,我们问林慧英的案子,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李妻明白了林乔生的意思,一边麻利地收拾起餐桌上的碗筷,一边呵斥正在吃饭的孩子回卧室看电视去。
李青峰依然站在那儿,对妻子的态度显然是不满意,但又不敢说出来,嘴中不停地说着:“你看,你看,她就是这样的脾气……
郑岩招呼他过来坐着,对他说:“李青峰,林慧英的案子已经交到了我们市检察院起诉,你对林慧英的案子有什么不同看法,尽管向我们说出来,我们在向法院起诉的时候,会尽量考虑你的要求的。”
李青峰慌忙摆手:“没,没,没,我什么意见也没有,你们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李妻从厨房冲了出来,立在李青峰面前,李青峰吓得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胆怯地望着李妻。
李妻指着李青峰大骂道:“李青峰,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你老婆被人强奸了,你应该和别人去拼命!你倒好,把责任推到了老婆身上,逼得老婆走上了杀人报仇的绝路。现在,人家检察院的来家访,你还是缩着头不敢吱声,你说,你是不是个男人?”
李青峰眼光躲躲闪闪地道:“我,我不是怕你……”
李妻怒目圆睁,压根痒痒地道:“你怕我什么?检察院的同志来,就是要真凭实据的,你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怕什么怕!”
李青峰看了看妻子,发现妻子正用期待的目光望着自己;李青峰看了看郑岩,发现郑岩正在用鼓励的眼光望着自己。
李青峰突然流出了委屈的泪水:“检察官同志,慧英她冤呀!”
说完这句话,李青峰抽泣起来,屋内顿时安静下来,男人的眼泪让大家都感觉到那样的压抑。
郑岩站了起来,拍了拍李青峰的肩膀:“林慧英有什么冤屈,你尽管说出来,我们会为你做主的……”
李青峰哭着说:“慧英杀人,也是无奈呀!如果不是李天柱强奸她,她怎么会杀了李天柱全家!”
叶文婕道:“她可以到公安机关告发李天柱呀!”
李青峰拍了一下大腿道:“嗨,告了,怎么会不告?可是,李天柱上面有人,硬说证据不足,不给立案。我去找李天柱讨说法,还被李天柱给打了一顿……”
李天柱吊儿郎当地在李家庄村外的小道上走过,突然,他感到后脑勺一阵剧痛,他马上伸手捂着痛处,转过头发现矮小的李青峰拿着根木棍张牙舞爪地站在他身后,只见李青峰满脸怒容,气鼓鼓的,鼻孔剧烈地一张一合,拿着棍子的手剧烈地颤抖着。
李天柱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去他娘的,居然敢在老子头上动土,老子要给你点颜色瞧瞧!”说着伸手一把夺过李青峰手里的棍子,三下五除二就把李青峰打倒在地,还用脚踩住了李青峰的头,邪恶地冷笑道,“我把你老婆给干了,是呀,是我把你老婆给干了。你还想找事?老子还正想问你要营养费呢!”
李青峰一边挣扎一边愤怒痛苦地喊叫:“李天柱,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李青峰跟你没完……”
李天柱轻蔑地看着被踩在脚下的李青峰,仿佛他踩着的是一只小蚂蚁,他嘲笑道:“就你这小样,还想给我叫阵,小心我掐死你!”
说完,李天柱对李青峰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尔后,李天柱放开李青峰,悻悻地离去……
16.一个男人,不敢为老婆撑腰,还劝我罢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李青峰痛哭流涕地告诉郑岩他们:“李天柱是个恶霸,我……惹不起他呀!”
慕容曦皱着眉头、撅着嘴巴,很是无奈:“那……这事儿就算完了?”
李青峰撩起一个衣角擦了擦眼泪:“我去找李天柱的哥哥李天梁,让李天梁当说和,包赔慧英斤小麦。可是,李天柱不认账,还在慧英去除草的路上拦住了她,要再次霸占她,多亏了李天梁及时赶到。再后来村子里风言风语都对慧英指指点点的,还有骂她不要脸的。你说,这事放到谁身上能咽得下这口气?”
林乔生问:“那后来呢?后来,发生案子之前,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
李青峰想了一下说:“慧英到派出所告李天柱没有告赢,回到家里像个疯子一样,后来逐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很少再说话。没过多久,她卖了家里的麦子,买了一杆铳……”
那是二十二年前的一天下午,在外面刚耕田满身污泥地回到家的李青峰,一推开房门就被一个硬物给顶住了胸口,那硬物抵住他逼使他后退了几步,他这才看清这是一杆铳,那黑洞洞的枪口让他瞬间吓破了胆。
他这才看到身怀六甲的妻子林慧英端着铳,他颤抖地用手拨开铳,“慧英,你这是干什么?”
林慧英死死地盯住手中的铳,眼里喷着无比愤怒的火苗,她没有回答李青峰的话,而是端着铳来到了院中,对着正低头吃食的母鸡一下扣动了扳机。
“咚”,一声巨响过后,那只老母鸡便倒在血泊中……
李青峰战战兢兢指着林慧英手中端着的铳,“慧英,这……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林慧英没有理会李青峰的话,而是自顾自地往铳中添加弹药。
李青峰看了看林慧英的大肚子:“慧英,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算了。我们惹不过李天柱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再也不能折腾了!”
林慧英突然转身,把铳对准了李青峰,大声吼道:“你们姓李的一家子全欺负我!一个男人,不敢为老婆撑腰,还劝我罢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李青峰吓得连连后退,惊恐地不住摆手:“慧英,不要,你……你想干什么?”
林慧英恶狠狠地:“我……我要杀了李天柱!!
说到这儿,李青峰停了下来,喝了几口浓茶,起身咕噜咕噜猛地吐到门外的池塘里,仿佛是想洗刷掉这理不清扯还乱的过去。
待他回来坐下,林乔生说:“看来,林慧英杀李天柱一家,是早就预谋好的了!”
李青峰叹了一口气:“唉,是啊,这个娘们心劲大着呢!平日里有什么,我们家都是她拿注意。说要杀李天柱一事,我还以为她是说着玩呢!没想,她真的杀了李天柱全家。唉,她是个很倔的女人,谁也说不服她。”
郑岩想了一下:“你说林慧英曾经怀孕了?那孩子呢?”
李青峰点点头说:“当时我算着她快生产了,就从煤矿回到家里,发现她已经生过了。我问她孩子呢,她说死了!医院生的?孩子死后又扔哪儿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后来,这事,我再也没问过她。”
郑岩瞪大眼睛问:“孩子真的死了?”
李青峰眨巴眨巴眼说:“或许是真的死了,如果孩子没有死……不,孩子一定死了。如果孩子没有死,慧英没理由把孩子扔掉不管。”
郑岩又道:“孩子的问题我们将来再讨论。现在我问你,林慧英被公安机关抓获后,你去辩认了吗?”
李青峰回答说:“去了!公安局的王队长通知我去的。到了看守所我才发现,慧英年纪大了,人都变样了,不敢认了。公安局的王队长问我,慧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印记。我说,她背上有一个特别大的痦子。就这样认出来了!”
林乔生说:“看来,你对这个林慧英是认定的了?她认你了吗?”
李青峰摇了摇头:“没有。她就看了我一眼,再也没有看过我。”
又闲聊了几句,郑岩一行走出了李青峰家。
上车前,叶文婕回头望了望李青峰家黄色的旧木门和灰色的瓦楞,说:“郑主任,如果林慧英的那个孩子还在就好了!”
慕容曦扯了路边的一根马尾草在手里绕着玩,听叶文婕这么说,她也马上点头附和道:“是呀,文婕姐说的对,林慧英不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吗?我们找到她的孩子做一个DNA鉴定,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林乔生掏出车钥匙插进锁孔里一扭,发动了车辆,边笑道:“慕容曦,别做白日梦了。如果有这好事,人家公安机关早就搞定了。案子也不会拖到今天了。”
慕容曦把狗尾巴草叼在嘴边,做出一副滑稽卖萌的样子,嘟嘴道:“可是,林慧英一直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怎么办?”
林乔生踩下油门,警车在乡间小道上飞快前行。林乔生笑道:“颅骨复原、证人指证,还有她背上的那颗痦子,这可是她曾经的丈夫指认的。没有疑问,只有结果!”
车飞快地转过了几座村里的红砖房。郑岩看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村里的池塘边朝警车看,他来不及看清楚这小伙子的脸,但那身形感觉似曾相识。
王林兵从池塘边往后山上爬,他又站在了山顶,看着远处的水库,看着远去的警车,吹着山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一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腰,一股温柔温暖的气息将他包绕。不用猜,他都知道这是李玉洁。不知她何时也跟着他来到了后山。应该说李玉洁的眼里只有他,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她静静地站在了王林兵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伸出胳膊轻轻地搂住了王林兵,头靠在了王林兵背上。
王林兵转过身,把李玉洁揽在怀中,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玉洁,咱们两个,今世注定有缘无份!”
昨晚自从知道事件真相后,李玉洁哭了一晚上,为着这即将逝去的挚爱,今天她的眼睛睁开都有点困难。没人知道她究竟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那种痛得要无法呼吸的感觉真的很要人命,甚至,她宁愿丧失掉自己的生命,也不愿失去眼前这早就认定要跟随一辈子的此生最爱的人!
李玉洁不想再掉泪了,因为她知道眼泪在他们俩所面临的真相前毫无意义,可是不知为什么,眼泪还是情难自禁地流了出来,她想她那无言的巨大的痛楚在这世上无人能够感同身受和共情共鸣,她抬头用模糊的泪眼看着王林兵的轮廓。
王林兵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臂:“玉洁,我们……我们两个中间隔着一条深深的沟壑,任何人都无法跨越的!”
李玉洁感到心被刺痛得无法呼吸,尽管早已知道结局,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可是她还是不死心:“我们……我们就不能一起努力,把这条沟填平吗?!”
王林兵突然放开李玉洁的手臂,大声喊道:“你知道这条沟中有什么吗?有血。全都是鲜红的血液呀!这血液中满载着仇恨,积蓄着怒火,时刻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你说,这条沟壑能那么轻易地填平吗?”
李玉洁也大声悲痛地说道:“王林兵,你是个男人吗?是男人就应该看到未来,而不是沉溺于过去不能自拨。难道说,我们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非要我们偿还不可吗?”
王林兵似乎冷静下来,他摇摇头,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样抱着头跪倒在地上:“对,我是不是男人?我刚才也问了李青峰同样一个问题……可是,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男人?我没有办法从将要失去母亲的悲痛中解脱出来!”
说到这里,王林兵爬起来,朝李玉洁摆了摆手:“不,不,还有比这更严重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对不起,我现在心里很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我们……我们等待吧!”
说完,王林兵踉跄地走下山去,李玉洁傻傻地愣在山顶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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