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虾米 >> 虾米的习性 >> 全真七子杀人案老刑警被诬陷杀人,6年
我们小城有过一个叫做“全真七子”的黑社会团伙,这个团伙的老大当街枪杀了一个人,在检察官父亲的掩护下,他逃亡去了外省。
负责办案的警察王自强跨省追捕,与他狭路相逢,没想到搏斗中,他抢了警察的手枪,王自强受了重伤,他的同事当场死亡。
医院醒来,却发现莫名其妙,自己成了杀同事的嫌疑人。原来手枪被丢在血泊中,指纹都被泡掉了。
杀人者消失了六年,王自强背负着仇恨和白眼活了六年。
他半死不活,直到遇见眼里有一团火的徒弟。
终于,他们得知了“全真七子”的老大的行踪。
一场复仇式的追捕开始了。
得知身负两条人命的“全真七子”老大朱晖当年计划去一个南方省份,王自强一扫六年阴霾。
那天下班,师徒二人没喝酒,也没揣枪,他俩在鬼门关上漫步,聊了很久案子,郑舟发现师父眼里竟然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凶光。
王自强给郑舟讲朱晖不到20岁就敢单猎野猪的故事。讲完听完二人心里又都打起了鼓,朱晖和八面玲珑当检察官的爸爸完全不一样,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而不管是手握权力背后捅刀子的老爸“朱检”,还是不知踪影凶残异常的儿子朱晖,师徒都得面对。
“去吗?”憋了很久,王自强终于问了出来。他做梦都想亲手抓住朱晖。
那天师徒下班先去了煤矿澡堂子,这次却没了往常的轻松。雾气蒸腾的大池子里,四周都是健硕的矿工,不少拥有肌肉疙瘩,相比之下这俩刑警爷们简直不忍目睹——
将近一米九的郑舟体重已经接近斤,肚子上赘肉一大圈,都是退役后放飞自我的结果。
而王自强就更滑稽了,一米七几的个头虽然不见得矮,但一副小老头样,精瘦佝偻,两溜排骨根根可见。
郑舟摇摇头,即便找到朱晖,凭这两副身板抓捕有功夫底子又混迹江湖多年的“全真七子”老大,哪有胜算?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王自强追着徒弟问。
1
跑步吧!郑舟提出长跑,既减肥又能增强耐力。
鬼门关那条路首先是不适合的,山上野兽太多,路旁树木太高大,没到傍晚天就黑了。
师徒两人最终把路线选在了一条新修的盘山公路上,全长近3公里,尽头是个小小的村落。
这个村是明朝一个大官墓地的守陵村,至今还有倒下的石碑以及古墓神道,风景十分优美。
郑舟算过,整条山路全是上坡,弯道多得像一根方便面,来回一趟5、6公里,而且平时基本没车,很适合跑步。
一跑起来就很不顺利。王自强的体力和精力果真和60多岁老头没什么区别,虽然头一天下班后劲头很足,围了个腰包还带了水,但还没跑过第一个山头就已经喘不上气了。
郑舟稍好点,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整个脑门都是瀑布汗,还有就是肚子上的肉,被裤子一勒再一摩擦,就破了皮,再被汗渍了一路,等回家都发炎了。
“我说小郑,咱俩还是先练走吧,太要命了!”王自强说。
郑舟巴不得同意,他转业后就时不时一顿大酒,体重早已惨不忍睹。确实一口吃不成胖子,先走下这几公里再说吧。
两人就每天开始沿着盘山路快步走,坚持了一个多月,有时甚至一天走两三个来回。
王自强没有了一开始跑不动的挫败感,中午吃完饭有时还去走个来回,留下郑舟一个人在宿舍睡午觉,然后下了班又是一个来回。
第二个月,师徒二人从走变成了小跑,来回一趟的时间已经可以控制在半个多小时,这已经很不错了。
不只是锻炼,王自强和郑舟连酒都戒了。刑警队难免聚餐喝大酒,尤其是本地流行的原浆白酒,动辄六七十度,但他俩自从开始锻炼后愣是一滴都没沾过。
王自强还好,因为之前的事情,即使有酒局也没人叫他,之前多是一人去大排档喝。而郑舟则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躲酒——准备要孩子。
除了值班外,基本上都是从下班跑到天黑。
一些不明就里的老警察甚至也加入了这个“师徒跑团”。
最高兴的莫过于队长,他不用盯着那个小老头,怕他干什么傻事,也不用头疼给他补子弹了。
郑舟越来越向当兵的体型靠近了,他的体重降到了一百七八十,身上的肌肉根根突显,尤其是他的那双大手,钢爪一样,刑警队都戏称抓人带上郑舟起码能省一副手铐。
郑舟也开始在王自强的带领下学习办案,队里那个爱打人的大个儿不见了,反而多了个架着眼镜的年轻人频繁出入办案区。
不管带回来的是盗窃犯还是杀人犯,只要有时间郑舟总要坐在一旁看着老刑警们怎么和对手面聊,甚至连同事们的语言神态都往小本上记。
有时候同事被看得急眼了,干脆直接停下来对郑舟吼:看什么,干脆你来问!但是无论你怎么急,这大个儿总是一乐,然后给大家添水,继续在本子上记。
骂归骂,所有人对这个突然爱好起学习的退伍干部越来越喜欢,也让他接手了不少活来锻炼。
王自强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起来。
以前的王自强啥样?身形瘦弱,脸色和头发白成了一个颜色,只有两眼的光芒还在,看着有些刺人,再加上他身上或真或假的“黑警”传闻,同事对他都敬而远之。
如今的王自强把头发染黑了,原本的白皮肤随着长期长跑已经黝黑,整个人就像一株被泼了水的蔫白菜,逐渐支楞了起来。
大家看到他最明显的是精力好了很多,原本一熬夜就头疼欲裂的他,现在成夜审人的精神头不输小伙子。
虽然王自强还坐在走廊尽头最里面那间办公室,但那里逐渐多起了开玩笑的声音,也有同事去他那串门了。
这条盘山公路没一根护栏,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所以大风大雨天师徒两人是不跑步的。这个时候,王自强就会向郑舟讨教拳脚——
“我们平时练的都是打沙袋,只有力量上去.......”郑舟说。
“我要学的不是这个,是一招要命的那种!”师父总是直奔主题。
2
师徒二人的变化在小城里逐渐传开,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浑身“黑警”传言的王自强身上,其中就包括检察院的朱检察长。
自打儿子杀人潜逃以来,自己这六年里还是在副检察长位置上一动不动,可万一朱晖落网,自己被挖出协助逃脱的罪名,那真是连平安退休都没了。
检察院曾不止一次来刑警队“恰到好处”地过问李新春殉职一案。
可他们每次都碰上冷钉子。郑舟和王自强的桌上备好了自述材料,每次有人来调查,直接给一份。
这是郑舟出的歪主意,他看出来了,关键人物朱晖下落不明,这样的询问不会有实质性结果。
开始几次调查组啰啰嗦嗦,把师父问到暴怒或头疼,最终总在队长的干涉下不了了之,对方说调查不会继续,王自强说也不会重查朱晖案。
后来几次则不同了,师徒二人开始不阴不阳,对方摸不着头脑,给来几页写好的事情经过就不多说一句废话。到最后,连自述材料都是复印的,然后下逐客令。
虽然刑警队和朱检为首的调查组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但是有两个人确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看着状态一天比一天好的王自强和郑舟,朱检知道儿子被抓可能就是个时间问题了,而他能出的招好像快要用尽。
眼见检察院调查组越来越例行公事,王自强也越来越平和,他着急的是什么时候才能去抓朱晖。
这一年的冬天,队长来到师徒二人办公室聊天,郑舟突然开口——队长,我想请假去一趟南方,有个战友聚会。
坐一边正在看卷宗的师父手一抖。该来的还是来了。
“去吧,注意安全,你老婆也怀孕好几个月了吧。”队长轻轻地说了一句。郑舟知道这已经代表了队里的态度,将近十年的恩恩怨怨也该做个了结了。
郑舟计划自己先去看看,毕竟胖马说朱晖跑去那边都过去好几年了,自己心里也没底。
刑警出发办大事前总要有些插曲,这次也不例外。那天队里抓了个系列盗窃犯,审讯最后一班派给了王自强师徒,结束时已是凌晨两点。
两人决定去矿门口吃碗羊肉汤,吃好喝好郑舟就上火车睡觉,反正坐车起码要一天。
一瓶牛栏山,两碗羊肉汤,几个烧饼。吃喝了会儿店里又来了三个人,王自强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三个煤矿上的混子,这个点来吃饭,肯定不知道又去哪惹事了。
吃得差不多了,郑舟起身去马路对面的小店买条烟带走,就是这时,他听到背后一阵叫骂,似乎打了起来。
郑舟着急忙慌跑回来,发现三个混子全趴在地上,弓得像虾米。师父王自强则手里握着个酒瓶子冲着他摆手。原来三个混子吃饭不给钱。
为首的光头想揪着王自强衣领,下一秒就被王自强抱摔;另一个赶紧从背后抱住王自强的腰,被他反手抓住手腕,肩膀一抖直接摔下;
第三个混子见势不好想跑,被站起来的王自强一凳子扔过去砸晕了。
一敌三,赶来的民警吓了一跳,醉鬼老头王自强什么时候这么本事了?
郑舟仔细端详了师父,发现王自强标志性的大眼袋已经不见,整个人和自己刚上班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
两师徒就这么互相瞧着,然后哈哈大笑,半天都没停下来。
3
“你打过猎吗?我和朱晖都在山里猎过野鸡。”临上火车,王自强又对郑舟讲起来。
“捕捉它们,经常是在林子里发现有踪迹,但是总找不到,这时就要注意脚下了,那些野鸡都贼的很,就利用保护色藏在你脚下的草窠里。”
郑舟明白,朱晖一个外地人不通晓当地方言,只能投奔同乡,那边以老乡为血脉的犯罪团伙,肯定有线人和警方保持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能搭上线,应该能问出点什么。
当晚郑舟就和一个当派出所所长的战友喝开了。很久之后他还和我感慨那晚的深井烧鹅真他妈香。
郑舟酒量不错,他还没感觉醉意的时候,所长就已经喝得七荤八素了。
“咱们俩都是贱,从前线捡了条命,回来了接着干公安,搞不好什么时候又出什么事故。”郑舟干了一杯,趁着酒劲唉声叹气。
“我X,谁敢动我老班长,我就毙了他!”五迷三道的所长激动了。
“我倒是还好,那边工作也没你这么大压力,倒是我的师父,前些年差点交代了不说,而且还被冤枉得不明不白。”郑舟看火候到了,赶紧揭开盖子。
等听完故事,所长说这事包在自己身上,打听一个人应该不难。
第二天派出所办案区的铁椅子就坐上了一个毒鬼。
在这个派出所,郑舟可算是大开眼界,那时候的很多讯问手段至今都还在用。
所长根本不在意什么时候问带回来的毒鬼,而是把他晾着。面前的桌上放着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海洛因,警察们都知道,等会对面的熬不住了会告诉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认唔认得呢个疤面?”等抓来的毒鬼已经在椅子上乱扭了,所长拿出照片问。
小分头,眼角有疤,个子不高,这个“全真七子”老大的形象已经在郑舟脑子里刻下有几年了。
“疤脸晖!他都去外地卖货两三年了!”这毒鬼一看照片,想都没想就说。
当听到“疤脸晖”三个字,郑舟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接着是一阵狂喜。
毒鬼嘴里的“疤脸晖”确实是朱晖,他大概是80年代末来逃到了这里,瘦小白净的朱晖看着不像狠角色,但毕竟是老乡,犯事逃难总不能不照顾一下。
火车站那阵子很乱,一个小头目打发“疤脸晖”给散落在犄角旮旯的瘾君子们送货拿钱,从中抽头混口饭吃。
刚开始,毒鬼们以为这个跑腿的马仔像个学生,可以赖账甚至欺负,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错了。敢赖账的毒鬼们没少被这个看似文弱的疤瘌脸教训,再后来传闻他可是个敢杀警察的练家子,在老家号称“全真七子”之首。
“疤脸晖”在新的江湖有了点小名声。
后来,鱼龙混杂的火车站也迎来了一次严打,朱晖侥幸逃脱,毒鬼说据说是去了一个直辖市。
4
郑舟的火车到家已是凌晨五点,王自强亲自开车去接,迫不及待。
“朱晖啊,这次怕是你爸都不知道你在哪,看他还怎么救你!”路上,王自强没听完就开始自言自语,双手用力敲击方向盘。
郑舟知道,这次是真要动手了,可是这件事要不要和分局汇报呢?还是就靠自己和师父?
郑舟去南方这件事当然瞒不住,也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他是去参加战友聚会。最着急的当然就是朱晖老爹朱检察长,他不会坐以待毙。
这年春节刚过,公检法联席会议再次召开清理积案会议,刑警李新春被害案再次被朱检拿出来。
“揪出害群之马”——会议上检察院甚至用了这样的字眼。王自强的处境瞬间急转直下,本来还想着过完年去找朱晖,这下自己又成了焦点。
朱检总能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刑警队听闻,这次朱检的意思就是要对王自强立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