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虾米 >> 虾米的习性 >> 故事婆婆虐我十多年,如今瘫痪落在我手里
偏心了一辈子的婆婆,瘫了,丈夫却要接她回来。小儿媳齐玉兰不爽了……
1
年4月初的一天,我接到老公从青岛打来的电话。他刚说了一句,我就怒不可遏地吼道:
“程守信,你要敢把你妈接回来,咱们就离婚!”说完这句话,我狠狠地挂断电话,一头扎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这些年来,在婆婆那里受的所有委屈,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当年是你自己说的,你有儿有孙,有能干的闺女,不稀罕我们给你养老,如今你瘫痪在床,凭什么要我伺候你?
我叫齐玉兰,今年42岁,老家在青州。丈夫程守信是家里的老幺,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说天下爷娘向小儿,我们家正好反过来了。
大哥程守礼,人滑嘴甜,大嫂娘家有钱,为人泼辣;二哥程守智,从小体弱惹人怜,二嫂每天黑着一张脸,也不是善茬;婆婆对他们或疼或怕,反正是宠得不行。
守信虽然为人实诚,但是天生的犟脾气,从小就不得婆婆的欢心,加上我娘家又穷,婚后我生的又是闺女,那两家生的都是儿子,所以婆婆经常对我们一家三口冷言冷语。
就连分家,也是大哥二哥都分得了结婚时盖的新房,我们却因在老宅里结的婚,分到的是旧房。婆婆还说老宅的地基比那两家大,房子也多,硬要分走一半。而守信全程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低着头不说话。
在婆婆对我冷言冷语的时候,公公常劝我别跟婆婆一般见识;婆婆疼孙子不疼孙女,公公就偷偷地领着我女儿青青出去玩,给她买吃的买玩具,给她零花钱,还要嘱咐她别跟别人说。
八年前,公公检查出了癌症。临终前,公公还努力劝婆婆对我好一点,说以后还得指望我们。婆婆却一脸不屑。公公走后发生的一件事,更是令我压抑了十几年的怒火忍不住地爆发了。
我的大姑姐嫁到了青岛,姐夫是厨师,开了一个小饭店,生意越做越红火。他们又开了一家分店,大姑姐就让识字且做过小生意的婆婆去帮她照看,还许诺婆婆,以后给她养老。婆婆欢天喜地地答应了。
婆婆临走前,把我们三家召集起来,说她有四万三千多块钱的存款,分给两个孙子一人两万,我们家青青只分到了一个三千的零头。看着桌子上那两摞厚厚的钞票和旁边那薄薄的一小叠,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偏心也不能偏得这么厉害吧?
我和女儿忍不住嘟囔了两句,婆婆却振振有词:“我有儿有孙的,还有能干的闺女,不稀罕你们养,我闺女说了,他们给我养老送终,还轮不到你呢!”我被婆婆的话噎得不行,颤着声说:“好!从今往后,咱们一刀两断。”
说完,我拔腿就走。再晚一步,我的眼泪就被他们看到了,我才不要被他们看我的笑话。
2
我痛定思痛,不就是我们没本事,才被人家轻视吗?我偏要干出个样子来给他们看看。
正巧守信有个同学董林在淄博做生意,我们把青青送到她姥姥家,就奔着董林去了。我们从一个小水果摊起步,每天起早贪黑,不敢有一丝懈怠,后来又开起了水果店。
我们很少回去,婆婆也没回来过。守信有时会给大姑姐打个电话,问一下婆婆的情况。
有一次,大姑姐在电话里对守信一顿数落,守信忍不住说了几句重话,从那以后,我们和青岛那边也绝了来往,就连大姑姐家儿子结婚都没通知我们。过年回家时,大哥二哥总显摆大姑姐寄回来的海鲜。我心里憋了一股劲,干活就更卖力。
后来董林又约守信合伙做拆废旧的生意,就是承包废弃的建筑厂矿,组织人拆除,把能回收的物品卖掉赚差价。他们能吃苦,做人也实在,生意还挺好。
经过四年打拼,我们在水果店后面的小区,按揭买了一套二手房,把女儿接了回来。我也时常拿过去的经历,激励女儿好好学习。
青青也还算争气,年高考,她的成绩能上个差不多的大学,但这孩子心性高,觉得离自己定的大学还有差距,非要再复读一年。
我们也尊重女儿的意见,去年冬天发生疫情以后,我们的生意也歇了,女儿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复习功课,我和守信在家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影响到她。
就在这关键时刻,今年4月初的时候,好几年都没来往的青岛大姐夫忽然给守信打来了电话,说大姑姐出了车祸,一条腿截肢,精神也受了刺激,人都糊涂了,婆婆也受此打击,突然中风。
幸亏抢救的及时,但婆婆还是落下半身不遂的毛病,他一个人实在照顾不过来了,让我们去把她接回来。
我当时就火了,抢过“当初是你们说的,婆婆去给你们帮忙,你们负责养老送终,出了事就不管了,你还算是个人吗?”大姐夫说:“就是想管我也管不过来了,你姐还得要人伺候呢!”
我让他去找大哥二哥,婆婆当初说得明白,不用我们养老。大姐夫又说早就告诉他们了,他们答应着去青岛,但后来就不接电话了,两家的四个电话一个也打不通。
挂掉电话,我刚要说“活该”,转头看到守信两眼含着泪,呆呆地坐在沙发上,那俩字硬是咽了下去。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就想回卧室待着,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刚要走,老公就喊住我,说他想去看看他妈。我心里一沉:“都这样了,你看了也白看,你听我的,你妈给他们当牛做马这些年,他们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你要去了,你姐夫就赖上你了。”
老公却说,他就是不放心,看一眼就回来。“不行!”不等他说完,我就进了卧室。
3
老公见我不松口,他的犟脾气也上来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跟我闹绝食。
我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他去,但是要他保证,绝对不能把婆婆接回来。守信满口答应。
当天下午,他就打回电话,先说了一些大姑姐和婆婆的情况,说大姑姐精神都不太正常了,一个人没来由地就大吵大闹,婆婆的状况也很不好,大小便都收拾的不及时,屋里臭烘烘的。
还说,大姐家的饭店生意早就不行了,这些年挣的钱,外甥结婚时买房买车全花光了。最后,他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了那句令我血压上升、急火中烧的话——“我妈在这太受罪了,我想把她接回去……”
“程守信,你是不是傻?你大哥二哥都不管,你凭什么管?她怎么对待我们的,你都忘了?”我忍不住吼道。
老公连忙安慰我道:“你别急,我没忘,我就是看不下去,一个女婿给我妈擦屎擦尿,这也太不像话了,我妈见了我就哭……”
“她活该!”我气疯了,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你姐夫说没钱就是没钱?没钱让他卖房子,让他给老大老二家拉回去!”可老公说,老大老二他们根本指望不上。
“就你好欺负是不是?他们指望不上,我就指望上了?你拉回来还不是我伺候?就这两间房子,你把她放哪里?青青马上就高考了,影响了成绩可是一辈子的事!”我抛出一连串最现实的情况。
最后,我的耐心被耗尽,吼出了一句绝情的话:“程守信,你要敢把你妈接回来,咱们就离婚!”
我正哭着,被惊动的女儿推门进来,问我出什么事了?得知原由后,青青也直接炸锅,扬言要是爸爸把奶奶接回来,她就出去住。
可程守信终究还是把他妈拉了回来,还是雇的救护车,肯定又花了不少钱。
一看到他和司机抬着担架进了门,我拔腿就去了女儿的房间,女儿气呼呼地要冲出去“兴师问罪”,被我拦下了。我强忍着怒火,劝女儿继续学习,听着外面丈夫指挥着进了我们的主卧,我坐在青青的床上生闷气,一时间心乱如麻。
怎么办?难不成真要离婚?那女儿肯定会受影响,要不……等女儿高考后再离?反正要我伺候这么偏心的婆婆那是万万做不到的,我亲妈我还没这么伺候过呢!程守信你想得美!
我暗自发狠,听着老公送司机出去了,又听到老公过来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门开了,我就看到了他那张累得通红的脸,满头大汗,还挂着一脸讨好的笑容。
青青“啪”的合上课本,一扭脖子不理她爸爸,老公假装看不见,笑眯眯地对我说:“玉兰,姐夫给了不少海鲜,你看看都往哪儿放。”我恨不得把女儿的枕头扔到他脸上,他朝我挤眉弄眼的,又朝青青的方向努嘴。
我没办法,只好起身朝外走,去厨房正好路过卧室门口。想到此时婆婆正躺在我干干净净的床上,同过去一般像个胜利者般耀武扬威,我简直要气晕过去。
4
在厨房里,老公献宝似的给我看大包小包的海鲜,又说青青喜欢吃煎带鱼,今晚上就吃这个,再炸个大虾。
我越听越烦,忍不住一脚把虾盒踢到一边,骂他:“程守信,你这辈子没见过东西吗?几个虾米就把你收买了,你咋这么犯贱啊?今天知道送你海鲜了,早干嘛去了?”我的声音不低,也不怕婆婆听见了——听见才好呢!
老公的眼睛里全是乞求,又陪着笑说:“老婆啊,跟你说个好消息,那个救护车的司机听说我做的这一行,他正巧有个亲戚的煤矿停产了,要帮我揽下来,路上他就给亲戚打电话了,这事十有八九能成,那个煤矿规模不小,这次要发财了。”
听说有这种好事,我心里痛快了一点,看看也到饭点了,不能耽误了女儿吃饭,我先忍着气做饭。
程守信跟个狗腿子似的给我打下手,抢着洗鱼洗虾,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在外面干活从来不惜力气,就是做饭洗衣服这两件事从来都不伸手。我知道他在尽力讨好我,所以我也不理他,也不骂他。
但这人你就不能给他点好脸色,看我情绪缓和下来了,他马上就提出来一个相当过分的要求:“玉兰,等会儿你能不能给妈擦擦身子?”我不可思议地瞪着程守信:“我跟你妈的关系你不知道?还敢提这种要求?”
“好好好,我来,我来。”看我脸色不善,他赶紧改口。
吃饭的时候,程守信让我们先吃,他陪着笑,盛了一碗稀饭,又夹了些菜,进了卧室。我和女儿冷眼旁观,默默地吃饭。给婆婆喂完饭,他又端了一盆热水进去。
我注意到他满脸的为难,瞬间有点心软,想替他把这活干了,终究对婆婆的恨束缚了我的行动。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盆出来把水倒了,又进去拿出一小袋用过的纸尿裤出去扔垃圾,我赶紧跟了出去。
在垃圾箱旁边,我截住他,跟他把话说明白了。
我说:“要我伺候你妈那是不可能的,我更不可能常年睡客厅,你赶紧找你两个哥,把你妈接回老家,大不了我们三家轮流照顾,一家一个月也行,这就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到时候,轮到咱家了,我就雇个保姆。”
他也点头答应了,往回走的时候,他跟在我后面,突然说了一句:“妈现在肯定后悔了,她说我爸说得对。”我心里一跳,就想起了公公曾在病房里说过的话,婆婆这话算是在跟我认错吗?
当天晚上,我睡沙发,守信打地铺。关了灯以后,我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黑夜中我注视着卧室的门,里面寂静无声。婆婆是否如我一样,回想起了过去的恩恩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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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老公回老家去找他的两个哥哥。老公刚走,董林的妈妈就过来了。原来,她受老公之托,临时帮忙照看一下婆婆。我在放下心来的同时,又觉得脸上挂不住。董婶子不住嘴地夸我通情达理,弄得我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老公回来一进门,我就知道大哥二哥那边没戏了。
他说,大哥的儿子因诈骗被判了刑,儿媳妇扔下孩子跑了。二哥去年做了心脏手术,重活累活都干不了了,二嫂的脾气更坏了,她儿子也没干过正经事。婆婆没油水了,他们当然不会背这个包袱。
董婶子要告辞回家,守信死命地留人家吃海鲜,热情到过分的程度,又打电话叫董林一家过来吃晚饭。后来,我才明白他打的什么鬼主意。
在餐桌上说起这事,董林出主意去法院起诉大哥二哥不赡养老人,我们都觉得这主意可行,守信也认可。但是,他说过几天那个煤矿的生意就接下来了,他要好长时间不在家。
“店里也慢慢地忙起来了,玉兰也没工夫管家里,等官司打下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段时间总得有人照看我妈吧?我寻思着不如雇个住家保姆,一边伺候我妈,一边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我去门口的家政中介打听了,像这种的一个月四千多,不到五千就差不多能雇到。”
我差点被嘴里的饭菜给呛到——不到五千?他好大的口气,我们一个月的房贷才三千多啊!
“不用雇人,我经常回来看一眼就行,反正店里有营业员。”这话刚出口,看到老公那得逞的笑,我就后悔了。可是董林全家在场,这话我又不能吞回去,可是把我憋屈坏了。
等客人走了,明白过来的我跟守信算账的时候,他突然很严肃地说:“老婆,我发誓,以后青青姥爷和姥姥的养老送终我全包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这话,我愣了一下,旋即又很生气:“你什么意思?你是跟我做买卖是不是?你妈能跟我妈比?我妈是怎么对你对青青的?你妈是怎么对我对青青的?你心里没数吗?”我一边骂一边使劲捶他。
他一个劲地说好话,说知道我父母的好,就算是我不管他妈,他也会照顾我父母。他笑嘻嘻地说,一副吃定我的架势。
五天后,守信和董林要去煤矿那边先估算一下,临走前,我催他赶快去起诉两个哥哥,他推三阻四,倒是把婆婆吃的药,用的新毛巾、换洗的内衣准备的齐齐全全,光纸尿裤就买了四大包,这钱花的我心疼。
要出门了,他还进去跟婆婆告了个别:“妈,我走了,有什么事你就叫玉兰,我都跟她说好了……哎呀,你哭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他第一次进去后没关门,这话我在客厅里听得清清楚楚,婆婆依旧一声不吭。
出来后,他又觍着脸,跟我拱了拱手,我赌气不理他,他笑着提着包走了。卧室的门守信没关,从里面散发出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这气味刺激着我的神经。
这么多年了,婆婆还要来祸害我们家。我齐玉兰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非要受尽婆婆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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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朝卧室走去,婆婆回来的一个星期,我第一次进这个房间。
七年之后,我再一次看到了婆婆。记忆中那个颐指气使、满脸不屑的女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瘦小枯干、白发凌乱的老太太。她紧闭双眼,布满皱纹的脸颊上还有泪痕,我心里抑制不住的有了种现世现报的快感。
“你不是说你有好儿好孙,有能干的闺女,养老送终也轮不到我吗?人呢?去哪了?咋不来伺候你?你不是和公公说,指望谁也指望不上我齐玉兰吗?怎么也落我手里了?”我咬着牙把话挤出来,尽情的发泄着怨气。
她的脸憋得通红,嘴唇抖了半天,蹦出来一句:“守信是我儿子,我没指望你!”我瞬间怒气冲天:“行!你等着!”我转身来到客厅,拿起手机刚要给守信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把他妈弄走,又想起了这笔生意能赚不少,不禁又泄了气。
熬到中午,我也没进去送饭,也没去看看她要不要换纸尿裤,我在等着她出声求我,但老太太在里面硬是不出声,有那么一刻,我还怀疑她是不是死在里面了。
后来,我一咬牙,去了小区外面的中介那里,正好有个阿姨在店里坐着。我和她说好了住家三千六一个月,只管伺候老人,别的不管。
把保姆领回家,我就去店里了,眼不见心不烦。晚上,保姆在卧室里加了一张折叠床。我在客厅依旧睡沙发,女儿心疼我,让我和她挤一挤。我怕影响她学习,坚持不去。
就这样过了三天,守信在那边跟人家谈完生意,回来组织人手,晚上回家看到保姆,吓了一跳,悄悄问我什么情况,我冷着脸不搭理他,他就不敢说什么了。
女儿也甩脸给他看,第二天他走的时候,明显的蔫头耷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了上次出门时的轻松。
过了四五天,青青终于开学了,她去住校,我也结束了睡沙发的日子,搬去了她的房间。
又是一个晚上,董林开车把守信送了回来。守信一进门把我吓个半死,只见他头上缠着绷带,脸上一点血色没有。
我问他怎么了?他只是苦笑着说没事。董林说守信一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幸亏摔得不是很严重,他送守信回来养伤,自己还要连夜赶回去。
我们在外面乱哄哄的,保姆从卧室里出来看了看情况又进去了,就听婆婆在里面尖着嗓子哭喊着:“守信,守信,你咋了守信?”守信赶忙进了卧室,笑着安慰婆婆:“妈,我没事,就是蹭破点皮。”
婆婆用那只还能动的手,抓着守信的手,哭着说:“守信,你别吓唬妈,你要出点事,妈也不想活了……”守信也带着哭腔说:“妈,我没事,真的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哭作一团的这对母子,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婆婆纵有千般不是,她也依旧是老公的亲生母亲,有割不断的血缘关系。
只要我老公还认这个妈,只要我还认这个丈夫,我就得顾及到老公的心情,不能让他在外面分心,那一刻,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7
等老公睡下以后,我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他欣慰地说:“我就知道我老婆是个好人。”我心有不甘地说:“好人怎么没好报呢?”
他说:“好人有没有好报我不敢说,大哥二哥家这坏人有坏报可是摆在眼前的。”我叹了一口气,也不说什么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保姆辞了,看到我去收拾那张小折叠床,婆婆一脸的惊慌,我平静地对她说:“妈,以后我来伺候你。”她一脸的不相信,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干就干,我张罗着给她换纸尿裤、喂饭,擦身子,又给她换上了新的枕头被褥。我眼看着婆婆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疑惑,再到感动和惭愧,心里竟还觉得有一丝高兴。
她的头发又长又乱,打理起来也不方便,我想了想就跟她商量剪短,她红着脸答应了。
我让老公抬着婆婆的上半身,在她身下铺上一块旧床单,然后我亲手给她理发。剪完了上面和两边的头发,再让她侧躺着,我在她背后,趴在床沿上剃后面的头发。
正剃着,就听婆婆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哭的身子一晃一晃的,守信赶忙安慰她:“妈,这头发说长也快,你要不愿意剪短,以后咱就不剃了。”我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生气——我累得一身臭汗,你不但不领情,至于这么矫情吗?
正生气呢,婆婆突然放声大哭,把我俩吓了一跳,婆婆喊着我的名字哭着说:“玉兰,妈错了!妈对不起你啊!我不该偏心啊!”我的眼泪瞬间涌出——在嫁入程家二十年后,我的偏心婆婆终于认错了。
“妈,以前的事不说了,以后咱们都好好的。”我抓着婆婆瘦骨嶙峋的手说道。婆婆努力转头看着我,嘴里不住地说着:“妈错了,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我一边用纸巾给她擦泪,自己的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
守信一个大男人,也哭得涕泗横流,拿袖子抹着眼泪出去了。
就这样,我们婆媳之间的隔阂算是消除了。我又主动让老公去给婆婆买了一张护理床,这样给她喂饭,翻身都方便。老公休养了一段时间就急着回了煤矿了,这回他是彻底放心了。
在家护理婆婆时,我会跟她聊天,说说家长里短。婆婆的心情好了,脸上也日渐丰满,只有说到青青的时候,她的眼里总也掩饰不住那一抹黯然。
因为自打婆婆从青岛回来,女儿就没进过婆婆的房间。看来童年时期,婆婆的偏心和重男轻女,给她留下的伤害还挺重的。
直到有一次周末女儿回家的夜里,婆婆拉肚子,她却一直忍着没说,直到天亮了才告诉我。我怪她怎么不早说,她不好意思地说,怕把青青吵醒了,影响她第二天上学。我把这件事转达给女儿后,女儿红了眼眶。
今年高考,女儿如愿以偿地考上了一所大学,婆婆高兴地抹着眼泪说:“要是你爸在,不知道该有多高兴。”还说要把那半座老宅过到我们名下,就当是给青青的礼物。
至于起诉两个哥哥的事,守信闭口不提,我也装傻,那个废弃煤矿的拆除工作也早已完成。守信算计着,等凑齐了钱就把房贷提前还了,他笑着和我打趣说,谁说好人没好报的?我啐他一口:“你不是好人,你就是头犟驴!”
如今,离过年还早呢,婆婆已经在盼着青青放寒假回家了。我们一家老小,和和睦睦,你牵挂我,我记挂她,这才有个家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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